“明天你讓學校會計帶他老婆去我辦公室,會計要打借條啊,蓋學校公章的。老校長,我可只認你啊。”王經理貌似輕鬆笑嘻嘻地說著,其實我知道縣貿易公司還是待改制的國企,借這錢違反財務制度,他也是擔著挺大風險的。老校長連忙站起來說:“謝謝,謝謝啊。我親筆給你打欠條,還不了扣我工資。姚書記作證。”一直嬉皮笑臉的王經理趕緊把老校長按著坐下,誠摯地說到:“我也是王老師教出來的啊,老師病了我該幫一把。校長您這樣我就不好意思了。明天我去他家看看他。”
他們的事情好歹都有個說法了,桌上的氣氛頓時鬆快了,大家嘻嘻哈哈的談天說地,吃著喝著。我笑嘻嘻地聽著,隨聲附和、起鬨著,心裡卻越來越涼。和張局對望中早已知道我們的事是排不上號了,再說就縣裡這情況,頂多也就是搞點平時的辦公經費,至於其它的只能另想輒兒。於是偶爾嘟囔了句:“那我這兩年估計也混不出什麼名堂了。”那老縣長憐憫地看著我說:“小紫啊,不要想那麼多了,兩年很快。平平安安混過去,以後就是好日子了。”說笑歸說笑,可是我不甘心,我真得很想用這兩年時間好好為這裡做點事。
回去後又是一個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夜晚,躺在床上看著那一彎玄月在如紗似霧的雲裡穿行。藉著酒氣披衣而起,把一張縣域地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看了無數遍。斟一杯熱茶,涼了、潑了,再斟一杯,熱了、又涼。
我不能就這樣完了。我不想混日子。我可以欺騙別人,但我從來不騙自己。我就是想當官,從小就聽慣了“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看慣了權力的威嚴和作用。又想起姥爺經常教訓老媽的話:“為人民服務不是講空話。在不同位置可以做不同的事情。只要你真心想著人民,權力越大作用越大,能為人民做得好事越多。何必諱言熱衷權力?!”
想著老媽,不知道她最近身體怎麼樣,是不是還那麼忙?哎,她最近是老得越來越快了。思路拉回來,又琢磨起自己的工作,說一千道一萬,幹不出名堂什麼都白說,老媽那兒都交代不過去,會被她罵死的。
哎,怎麼弄啊……,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從何燒起啊?!我抱著膀子在屋子裡踱來踱去。一如大家所說,這裡基本沒什麼旅遊專案,更談不到遊客了。冷清的縣城,來來去去的都是本地人。而本地人最多的娛樂,就是朋友們聚在一起喝酒打牌跳舞,倒是民族同胞的婚禮和民俗有點意思,還有今天聽到的阿肯彈唱會、那達慕大會、史詩江格爾。對了!風景、民俗、文化,把他們糅合起來不就是最好的旅遊賣點嗎?!哈哈!有賣點就不愁沒買家!可怎麼把買家吸引來呢? 。 想看書來
(三)萬事開頭難 (續3)
喀納斯…美麗神奇的地方,艾爾肯和茹仙把那裡誇成了人間仙境、舉世無雙。可是,沒有一點專門的書面資料。連少得可憐的幾張風景圖片,還是春節回家時買了本新疆風光攝影集裡找的。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陽春三月,江南已經桃紅柳綠、春江水暖,而這裡依然是寒風料峭、白雪皚皚。圍著棉被坐在床上眺望窗外,湛藍的夜空下,遠處的冰峰在月光下幽幽地泛著晶瑩的光,星星諷刺地對我眨著眼,又彷彿是頑皮的幽靈寶寶在窗外探頭探腦。在這大雪封山的日子,想去喀納斯實地調研都是一種奢望。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神秘的睡美人喚醒,把她推出去了,就把這裡的旅遊搞起來了,也就把我推出去了。嘿嘿,小豬!加油!
寒氣終於把我逼入了被窩,漸漸、漸漸,我進入了夢鄉。夢見自己披著白色的輕紗,御風而行。飛過雪山、飛過草原、飛過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飛翔在喀納斯湖上。那裡,真得很美、很美。
一天天過去了,我把大家聚在一起議了又議,艾爾肯的莫合煙抽掉了一罐又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