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長髮……很多年沒有留過長髮了。現在只會嫌長頭髮煩。
那些長髮恣意飄揚的日子,怎麼想,都要想不起來了……
……
康一山按鈴叫了服務生來,問彭因坦道:“我要來杯西瓜汁,你呢?”
“威士忌加冰。”彭因坦翻了下手裡的雜誌,說。
“剛排完毒就作。”康一山笑道,不過還是讓服務生去拿這兩樣。然後他看看彭因坦——他和因坦本來要一起吃晚飯再回事務所加班。他說頭髮有點兒長了,讓因坦陪他先來把髮型整理整理。因坦情緒有點低落的樣子,他說什麼他都答應——這麼想想,今天這大半天,從被叫回事務所臨時加班也好、開會時候討論議題也好……彭因坦話都很少。他猜了猜原因,,覺得不如自己直接問:“你怎麼回事?情緒不好?因為什麼?”
彭因坦過來之後也趁便理了個發,看看時間還早,又做保養。康一山這人雖然胖,對形象的要求卻很高。他保養都做完了,一山還在“左邊比右邊是不是短了一毫米”這樣的話題上折磨髮型師呢。
聽見一山動問,彭因坦有點懶懶的。正巧服務生送來了威士忌和西瓜汁,他拿過酒喝一口,才說:“你要不老操這些閒心,頭髮長的還得快。”
康一山對髮型師一擺手示意他稍停一會兒,側過身來就敲了彭因坦一記,順手拿了西瓜汁來喝,說:“還嫌我·操閒心,你倒是琢磨琢磨,別人的事兒我也得愛操心。”
彭因坦又喝了口酒,康一山怎麼逗他,他都根本不理他那茬兒。
可能是肚子裡空空的,下午茶時候拿了塊點心就咬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咖啡倒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這會兒喝了酒,更覺得燒心的厲害。他撫撫胸口,一杯酒很快全都喝下去了。
“你絕對是有心事。”一山把手裡的西瓜汁也遞過去,他看彭因坦臉紅的像是要著火了。“晚上咱倆聊聊……多久沒一起喝杯酒聊天了?”
彭因坦翻著雜誌,過一會兒才說:“也沒多久。”
一山的語氣讓他忽然間有點動容。要問多久,那不也就是上次爭執過之後嘛……因為私人感情的事起衝突,多少年來也就這麼一回。傷筋動骨不至於,有些傷感情是真的。不過還好,一山就是一山。
他把雜誌丟下來,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啦,我這也馬上就好。你等我幾分鐘就行……喝西瓜汁吧?我沒碰。”康一山指指西瓜汁。
“你小孩子啊?動不動果汁。”彭因坦很嫌棄地說。
“你在美容院喝酒,不符合客觀規律……心情不好就喝酒,我看你是真作。”一山小聲說。
他聲音再小,彭因坦也聽見了。
他走到外面的大廳裡,坐下來打電話。
他們隔壁的房間裡傳出一陣笑聲來。這笑聲聽著耳熟。正巧有個服務生過來給他送水,見他眉頭一皺,輕聲問道:“彭先生,要不您裡邊休息室請?”
彭因坦有點不快,看了服務生一眼,淡淡地說:“不用。去把那扇門關上就行。”
他說完,繼續從通訊錄裡查詢號碼。
麗堂的裝潢還是很花了些心思的,每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隔音效果都做到最佳。但是不同的客人,習慣也不同。這種不怎麼顧及別人的客人,哪怕前面掛了無數個v,也不是貨真價實的紳士。
服務生還沒過去,彭因坦就看到從那房間裡出來一個人——陳潤涵隨手關了門,正一手拎了外套,一手拿了手機出來——他架起腿來,坐在原地沒動。自從上次在遊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