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歪著頭看索鎖,說:“你這孩子……姥姥這裡有老人味……”
“有麼?”索鎖說話的工夫,已經脫的不剩下什麼了,“根本沒有……有也聞不到。”
姥姥笑起來,拿了自己的睡衣給索鎖。
索鎖穿上,滑進被窩裡。
姥姥看了她一會兒,摸摸她滾燙的額頭和臉,沒有說什麼,只是給她掩好被子。
“鎖兒,不舒服就跟姥姥說,別忍著,知道麼?”姥姥說。
索鎖點點頭。下巴蹭著乾燥的被子。
姥姥沉默片刻,又問:“跟小彭有沒有再說說話?”
索鎖突然覺得十指尖都被竹籤刺了下,疼的瞬間全身的毛孔都在開啟……她是想回答姥姥,彭因坦,她不想再跟他說什麼了。可是她連開口的勁兒都沒有了。
她沒等到姥姥把燈關了,就已經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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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看看自己手上原本磨出血泡的位置,皺著眉往手上按了些洗手液。傷處已經不疼了,這水泡還是礙眼。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手上磨水泡了。以前在京都,為了更深入地學習,跟在老師傅身邊經常要打下手,像學徒一樣。
那時候雙手佈滿水泡,好像也沒有這次疼的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他越來越少親自動手,越來越嬌氣了……
“讓你去找醫生處理下,你就是不樂意。”康一山也過來洗手。
彭因坦搓了一手泡沫,沖掉。又打第二遍洗手液。康一山就笑著說:“你再洗,心裡不痛快看著也還是不順眼。”
彭因坦擦著手,斜了他一眼,把用過的毛巾丟進籃子裡,一邊走一邊說:“你少廢話。”
康一山笑著跟在他身後出來,說:“你要是不放心,就過去看看吧。”
第十章 初雪(四)
彭因坦面無表情。
一山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出了衛生間,一路上哼著一首老歌,旋律簡單而且俗氣……彭因坦快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了,才聽出來一山哼的是《花好月圓》。
“你夠了啊。”彭因坦眉頭終於是皺了起來,忍無可忍了。
這大半天他們一直忙著,一山得個空兒就撩撥他一下,讓他不勝其煩。原因無非是金小葵那個沒心眼兒的姑娘,給索鎖送了一回東西,回來沒留神當著一山的面兒跟他彙報——他要攔著小葵已經來不及。一山聽了當時沒出聲。小葵一出去,他就開始了。
小葵也是真有點著急窀。
她給索鎖打電話,手機卻在他家裡響起來。他乾脆就讓小葵跑腿去送。
索鎖看樣子是連手機也不打算要的了……她這麼能節省的人,手機款式有點舊,還是最低的配置。和他那幾部水果機擺在一起,顯得單弱而侷促妲。
他每次看著都覺得這手機大概像她一樣,一旦解鎖,進入的會是一個挺神秘的世界。
不過他到底也沒有去動她的手機。
他也沒問小葵要找索鎖做什麼,不過小葵去送了東西,回來就說索鎖姐姐病了,在家掛水呢……給她掛水的是個好帥好帥的軍醫……小葵一副流口水的樣子,真不知道那個軍醫究竟是怎麼個帥法兒……當然重點還是索鎖病了。
“到要掛水的程度,病的是挺重的了。”康一山說。
彭因坦還是沒吭聲。
康一山見他這樣,就拍拍他肩膀,說:“下午茶想來點什麼?今天我請。這幾天忙壞了,回頭大家一起吃個飯吧……到時候我請索鎖外包,你介意不?”
彭因坦輕聲說:“我看你是皮癢了。”
一山一笑,覺得其他人也聽不到他們倆說什麼,就也輕聲說:“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