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滄瀾前半生的心血,果然都被他媽給毀了。我猜他一定在地牢裡大罵他媽的。
——
今早醒來看著天光大好,想著也躺了不少時日,屁股都磨出繭子了,我於是抱著小酒在太陽底下散步,遠處一眾教使抬著轎輦而來,當中金衣閃耀,坐著的那人還沒看清就已經耀目得讓人垂眼,這正是聖母聖尊慕容希啊。說來也奇怪,我自從在藥王谷第一次見她,她就穿著素淡清雅,雖則舉手投足仍然嫵媚美貌,但總歸是特特注意淡雅的,現在怎麼又像當年盛傳的金衣女魔頭了?
我斷定她是受了刺激。至於是什麼刺激,我打算過幾天找江湖包打聽蘇不敗問問去。
她望見我,懶散地抬了抬手,將轎輦停下來。我走過去,想了想,抱著小酒微微行了禮:“師父找我有事啊?”
她不下轎輦,淡漠地望著我:“你,究竟是誰的妻子?”
我不明所以,她早已見過我與葉痕親密無間的模樣,雖然那時我還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但她應是明瞭的啊。她這樣問出來,我心頭忽然一緊。雖然她痛恨自己的兒子,但她畢竟是血滄瀾的親媽。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面前的教使,正想著還是先遣散他們,再同她說明為好。但慕容希又擺擺手:“我也不想聽了。我只問你,你對血滄瀾,可有一刻是真心的嗎?”
我想起從小一直的夢想便是嫁給她,那時候望著天,覺得白雲都像是血滄瀾的樣子。她見我猶豫踟躕,於是不等我開口便說:“你幫我一個忙為好?”
我笑著:“師父交代的事,我從前沒一樣做好的,但既然師父開口,我還是努力試試。”
她這時終於起身挪到我身邊,在我耳邊微蘭輕吐:“幫我去地牢看看血滄瀾。”
最憐天下父母心,我心裡也同情氾濫起來,於是答應:“小七替您去問候他。”雖然我同情她的憐子之心,但血滄瀾仍舊是個可惡的壞人。我不僅要問候他,還要問候他祖宗。
慕容希抿唇一笑:“不是替我去,而是讓你將孩子抱去,也讓他瞧瞧親生骨肉。”
我啊的一聲,腆著臉回:“小酒才剛剛滿月,怎麼能去地牢那種地方……”
慕容希伸出纖細蒼白的手指撫摸過小酒的面頰,我瞧她豔紅的指甲纖長尖銳,指肚劃過小酒時,我的手心都滲出冷汗來,不禁好生同情蘇不敗家的球球,天天被她抱著也不知傷到沒有。
她撫摸一陣,才悠悠地說:“正因為是滿月,才讓你帶著孩子去見見他,他畢竟是我的兒子……”說著她頓了頓,莫測地望了我一眼,“你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你懷中畢竟是他的骨肉……”
我不由得想反駁:“其實……”
“其實什麼?”
我不敢說出來,為了葉痕和小酒的性命,我還是答應她為好。
我說:“其實他厭惡我已久,才不想見我和孩子呢。”
她重新走上轎輦,抬起時說:“據我所知,如果他不喜歡你,早已將你折磨死了,哪裡還能抱著白胖兒子站在這裡同我說話呢?”
教使抬起轎輦邁出兩步,慕容希忽然不耐煩地說:“你們可真是慢,還不如本座自己走!”
她說罷從座上騰起來,一身金衣如飄,向雲靈殿疏忽飛去。
我總覺得她令我去看血滄瀾這事,有什麼不對。
惡毒女配的逆襲
日頭才下山,葉小酒已經第九次餓了。我於是抱著他給他餵奶。
我仍然有些懼怕生疏,因小酒力氣很大,他咬住我的時候,我每每會緊閉一瞬雙眼,好像小時候伸出我白嫩的小手掌等待劍聖師父打我的手板子。
葉小酒鼓起腮幫子猛吸一口,舒心地咂著嘴打個隔。我急忙在他背上拍拍,怕他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