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繼續躺平。
好煩好煩。
尹清澤臉上迸發驚喜的光芒,立刻手腳麻利的進廚房做飯,途中根本不敢走神偷瞟季晨夕,擔心季晨夕把他趕出去。
鹹魚躺平的季晨夕卻正大光明的瞟著尹清澤忙碌的背影。
季晨夕心裡上上下下,很不是滋味。
他記憶中的尹清澤是天之驕子,自信飛揚。哪怕是高三時尹清澤突然失去親人的那個至暗時刻,尹清澤也保持著得體矜貴的氣質。頹廢啊卑微啊和尹清澤完全不搭邊。
現在的尹清澤功成名就,卻在他面前卑微到了塵埃裡。自己好像聲音稍微大一點,尹清澤就會顫抖似的。
季晨夕不喜歡這樣的尹清澤。
可尹清澤這樣卑微的原因是對自己的感情和愧疚。只要自己一日不原諒尹清澤,尹清澤就會一直卑微下去,不可能在他面前變回以前神采奕奕的自信模樣。
季晨夕翻了個身,臉朝下,試圖把自己憋死。
好難受啊。
其實自己哪裡是不原諒尹清澤,自己是不能原諒自己,不能面對過去。
季晨夕現在縮在季黎和柏修晏的保護下很有安全感。他擔心自己重蹈覆轍。
雖然有季黎和柏修晏,重蹈覆轍不可能,他也抑制不住心魔。
結果尹清澤難受,他難受,尹清澤更難受,他也更難受,無限惡性迴圈。
季晨夕翻了個身,雙手抱著抱枕,繼續鹹魚躺。
寶寶們去海外出差也好。他恢復一個人的狀態,可以好好想一想現在,想一想未來。
總不能一直依靠寶寶們。
胡思亂想中,季晨夕對寶寶們離開的惶恐不安,倒是悄悄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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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把尹爹叫去照顧我爸?這什麼騷套路啊!」下飛機的時候,季黎才得知這件事。
柏修晏說給他一個驚喜,這尼瑪是驚嚇吧?
柏修晏冷靜道:「尹叔叔去照顧季叔叔,季叔叔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尹叔叔身上,不會過於想我們。」
「這倒是。」季黎無奈道,「老爸對尹爹還是持逃避態度。是斷是合,他總得想清楚,這樣黏黏糊糊,他和尹爹都痛苦。」
柏修晏點頭。這就是脫敏療法。
他和季黎暫時遠離季晨夕,讓季晨夕只能自己面對尹清澤。
季晨夕嘴裡說得特別清醒,什麼重新開始什麼斬斷過去,這一年一看,全都是個屁。
季晨夕完全是把自己腦袋裡塞沙子裡的鴕鳥,一看到尹清澤,還是立刻切換苦情戲主角,接近會痛苦,不見也痛苦。
「我其實想他們各自安好。但現在……」柏修晏面無表情道,「尊重,祝福,鎖死。」
季黎:「……」尹爹和老爸究竟是糾結到什麼程度,才會讓給他們做心理輔導的柏修晏說出這種話?
作為兒子,季黎都不好意思了。
兩寶寶一邊交頭接耳說私事,一邊把參加展覽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
這次來的公司成員,都不知道他們倆的真實身份。但他們知道,隱藏在幕後的黎老大和柏老大會親自指揮他們,不敢亂來。
鍾叔暫時成為這個團隊的領導者,從季黎和柏修晏哪裡得到命令後直接派人執行。
天問科技的參展事項進行得十分順利,讓旁觀者十分驚訝。
天問科技雖然不是白鷹國制裁的主要物件,也被白鷹國象徵性的揍了幾拳。
白鷹國此次遊戲博覽會雖然是世界遊戲協會主辦,但幾乎所有媒體都認為天問科技不會參展——天問科技現在被制裁中,參展了也不能賣出海外代理權,他們怎麼會做費力不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