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
晌午,賈環扶著牆根兒,一步步的往家挪移著。
路上遇見給他行禮請安的莊戶婦人,他還得強撐出一副笑臉,點個頭回應一下。
這一路,走的真艱難。
等回到屋裡後,賈環沒有像往常那樣,將自己甩到炕上,大呼小叫著讓白荷或者小吉祥來給他按摩。
他邁著機械步,一步步的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但腰不敢松,脊背挺的筆直。
因為他不能讓重心全部集中在屁股部位,太疼……
顫抖著手,賈環拿起桌上的茶壺,往茶盅裡倒了一杯茶後,又顫抖著手,送到了嘴邊,小口小口的啜飲著。
等喝完了一杯後,賈環又倒了一杯,這一杯沒有再一口一口的喝,而是一飲而盡。
第二杯喝盡後,賈環伸手準備去倒第三杯,可茶壺剛拿起來,眼淚就掉了下來。
焦大,mb,你真是往死裡打你老子啊……
賈環敢保證,如果他現在脫乾淨衣服,身上絕對沒有一處是好的,沒有一處是白的,不是青就是紫,要不就是紅腫的。
可是,路是自己選的,怪誰?
焦大不敢說謊,想要承襲親貴爵位,考封的時候就一定要經歷這一遭,考封……
擦乾淨眼淚,笑了笑。
哭怕什麼?哭不丟人,擦乾淨眼淚繼續走下去,咱還是爺們兒!
緩緩的站起身,想出去找個嘴巴嚴實的人給他擦一下藥酒,要是被趙姨娘她們發現就糟了,到時候還不知怎麼聒噪呢。然而賈環剛一回頭,就看見趙姨娘不知何時起就直直的站在門口那裡,滿臉淚水的看著他。
……
“娘,別哭了……”
賈環趴在炕上,身後趙姨娘正拿著一壺藥酒,一邊給他擦拭著傷處,一邊流淚,一邊還不停的咒罵著焦大。
“別叫我娘,老孃沒你這麼不孝的孽障兒子。臨出府時你爹說的話你都忘了,身體毛髮,都是爹孃給的,不敢毀傷,這才是大孝。可你看看你,三天兩頭弄的不是死就是傷,你是想要嚇死娘啊?真不知上輩子做了多少孽,才生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孽障。”
趙姨娘手下不停,嘴裡也不停,碎碎叨叨的唸叨著。
賈環臉上一抽一抽的,道:“娘,你要哭也成,就是能不能別把眼淚滴到我身上。那淚裡面都是鹽分,蟄死我了誒!”
“啪!”
往賈環腦門兒上抽了下後,見他那副鬼臉皺巴著,趙姨娘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帕子擦乾淨眼淚後,罵道:“蟄死你活該!好好的貴門公子,不好好讀書識字,整日價在外面瘋,曬的跟黑碳球一樣不說,還成天把自己弄個半死不活。那焦大也不知是什麼來路的老雜毛,他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賈環用下巴支著臉,笑道:“娘,這話真解氣。那老雜毛的來歷還真說不清楚,不過八成是老寧國公留下的後手。要是一般的僕役,再給他十八個膽子,也不敢這樣折騰小爺。哎喲喲……嘶!娘你輕點……不過娘,話又說回來,有這麼一個老傢伙在也是咱的運氣。不然的話,兒子還真找不著比他更放心的人來當師父。就這,估計也當不了幾年了。”
趙姨娘眼睛一閃,道:“怎麼說,他還想回寧國府去?他的身契不是在咱手裡嗎?”
賈環搖搖頭道:“不是,老焦也就這兩招散手了,開了筋骨,練完捱打後,他的能耐也就用完了。對了,還沒學跑路……總之,都學完之後,你兒子我就該頭疼找誰去繼續學嘍。不過還早,至少還要學兩年呢,這還得是你兒子天賦異稟,骨骼清奇……”
趙姨娘將最後一點藥酒倒在手裡,然後在賈環的小腿上不停的揉搓均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