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說這些話的動機,另一方面張永的話也觸動了他內心中的軟肋之處。
原本劉忠的心中對於此次內廷新增職位也是有著期待的,他自以為在劉瑾面前自己也算是個人物了,越是有些權勢,越是能感覺到權勢帶來的好處,對更大的權勢便愈加的渴望,這一點劉忠越來越有體會。
以前的自己卑躬屈膝處處受白眼,現在的自己前呼後擁風光無限,走到哪裡都是一群獻媚的目光追隨,這種感覺豈是受用二字便可形容?但劉忠明白,在內廷之中自己還只是小字輩,相較於劉瑾身邊的高鳳魏彬等老資格的公公們而言,自己還不算是個人物,也沒少受這些人的白眼和蔑視。
劉忠原本沒覺得受高鳳魏彬他們的歧視和白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那些人都是內廷中資格老的實力派人物,自己這個小字輩受他們些輕視也屬平常;但劉忠心裡一直有著一些自己考慮,從自己被劉瑾相中,暗中成為御馬監中監視谷大用的棋子開始,劉忠便明白,劉瑾和高鳳魏彬谷大用他們之間其實並非鐵板一塊,劉公公暗中安插人手監視他們便是明證。
谷大用身邊安插自己為眼,別人身邊顯然也有安插的眼線,這一點幾乎不用刻意去證實,也就是說,劉瑾對八虎中的其餘人其實也是不放心的。
劉忠在劉瑾面前永遠是一副謙恭少語的形象,也正因如此,劉瑾反倒對自己極為器重,有時候也會跟自己透露一些重要的事情,這次西廠內廠的內定人選便是劉瑾前日晚上酒後自己說出口的。劉忠一直以為自己在劉瑾心目中是絕對的心腹,但那天晚上他確實有些失望,那些職位的人選翻來倒去總是在高鳳谷大用魏彬等八虎老人的頭上打轉,劉瑾壓根就沒考慮到自己,這讓劉忠既失望,同時又很憤怒。
當然,劉忠的憤怒只能放在心裡,他壓根沒有興起爭一爭的念頭,攝於劉瑾和八虎其餘人的威勢,他並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去爭一爭,但為人忽視的屈辱感還是揮之不去。
今日張永的話卻又擊中了內心中的軟處,張永的話就是他心中所想,谷大用他們算什麼東西?不就是靠著劉瑾扳倒了王嶽範亨之後才上位的麼?論本事和能力自己絕對不輸他們,憑什麼什麼好事兒都落在他們的頭上?便是在皇上心目中的印象,劉忠也自認為不輸於除谷大用等人。
劉忠覺得放過這個機會著實可惜,想來想去總也要試上一試,即使希望渺茫,總好過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爭取。他甚至抱著一種惡毒的心理:即便是自己沒辦法得到這些職位中的某一個,也要發力攪合一番,不能?不能讓別人無視自己的存在,事可以不成,氣勢不能輸掉。
劉忠不傻,他也知道單憑自己一人之力顯然掀不起什麼大浪來,且出於自我保護的考慮,自己當出頭鳥去鬧騰實屬不智,當下腦子裡一輪,想起一個人來,這件事若是激的他出面,那就有好戲看了。
晚間,劉瑾陪皇上來豹房歇息,酒宴歌舞過後,皇上摟了最近極為寵愛的馬美人和陳美人陪寢,皇上一上榻,這一天的差事便算基本上算是結束了。
送走了劉瑾之後,劉忠和豹房總管錢寧以及另一名司禮監調來的豹房副總管張銳縮著身子回到豹房一側的公房中烤火,這三人都是劉瑾一手提拔上來,相互間關係處的也不錯,入冬以來,每天晚上他們都要在公房中煮上一鍋牛羊肉喝酒聊天,今日當然也不例外。
火鍋燉的香氣四溢,三人推杯換盞喝了些酒,都有些熏熏之意,說話也漸漸無所顧忌起來,劉忠一邊替兩人篩酒,一邊低聲道:“兩位哥哥可曾聽到風聲了麼?”
錢寧面色赤紅,抓了一隻羊腿嚼著,問道:“什麼風聲?”
白胖子張銳也道:“劉副總管的訊息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