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校尉和奮遠將軍岑佔還沒反應過來,那黑色巨馬繼續向前,金冠騎士手中長戟只是一探一劃一絞一勾,四柄長劍飛上半空。 四名校尉兩手空空,一臉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中長劍如何脫手。 說時遲那時快,鹿梧手中長戟做出這許多動作,也不過用了一瞬間。 眼力稍微差一點的,只能看見一團烏光在營帳裡晃了晃,便重新化作黑色戟刃。 玄鐵對於尋常鐵匠自然是難得一見的寶物,未必認得出來。 但是對於岑佔這等楚國大將來說,能用錢買到的材料就不算稀奇,只是認出了這青銅長戟前段的玄鐵鋒刃,岑佔心中更是冰涼一片。 玄鐵雖然堅硬,但沉重無比,並不適合直接拿來打造兵刃,通常都要加工成薄片,外面用尋常金鐵包裹,疊打成刃。 這金冠騎將掌中長戟長度足有一丈六尺,鴨蛋粗細的戟杆,本來就要在百斤左右,若是加上這玄鐵月牙刃和戟鋒,這柄長戟只怕有一百三四十斤。 這麼重的長戟,別說砸飛長劍了,就算不用月牙刃,光用戟杆,將人體打成兩段,也易如反掌。 更可怕的是,對方竟然能將這柄長戟如靈蛇一般舞動,在一瞬間挑飛了自己麾下四名校尉手中長劍。 這等人物,雙方距離這樣近,又有大帳阻隔,岑佔雖然不曾放下過武道修為,卻也不認為自己有機會逃走。 至於守衛中軍大帳的親兵護衛——如果岑佔剛才沒聽錯的話,應該都死了。 不過,對方也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 那黑色巨馬站在營帳正中,金冠騎士把長戟橫在馬背上,身形微微前傾,居高臨下,很是和氣的說道: “莫慌莫慌,兩位將軍請放下你們手裡的小鐵片,這玩意傷不得我——也請各位將軍放寬心,只要楚國拿來贖金,我便放你們回去。” 說著,這位相貌極為年輕的金冠騎士臉上露出笑容。 ———————————————— 岑佔佈置營盤時,也曾考慮過丹臣城守軍會趁他遠來疲憊,冒險夜襲,不過他既然嚴格按照規矩佈置營盤,又安排了五百騎兵作為守衛,也算做的到位了。 在岑佔想來,騎兵運動速度相對較快,五百騎兵沿著營中預先留下的道路,可以迅速到達任何一點,這些人依託營盤堅守,怎麼也能拖上一時半刻,讓他來得及叫醒士兵,列陣應戰。 不過,若是他知道鹿梧能夠連破七城,是靠自己縱馬衝鋒,一戟硬生生擊碎城門殺入城中,他肯定就要換一種思路。 他還不知道的是,和榆次、通河、壚土三府交界處的四座縣城裡面,縣尉和守軍的軍官全都被鹿梧換過了一茬,還在江興德建議下,留有部分正規軍作為骨幹。 鹿梧提拔起來的這些底層士官,或許沒能力統帥大軍遠征,但固守城池,凝聚基層士兵軍心,卻比原本的軍官更加仔細。 而且這些人幾乎全都出身寒微,得位不正(不是正規渠道晉升上來),對楚軍攻下城池以後自己的下場心知肚明,死戰之心比原來的貴族軍官要強的多。 ———————————————— 鹿梧率軍夜襲、擊破楚軍營地,直接拿下奮遠將軍岑佔以及部下六名校尉,把上層軍官一網打盡。 岑佔等人並沒有殉國之心,聽說鹿梧準備拿他們換些贖金糧草,頓時放鬆下來,下令士兵投降。 有岑佔等人出面,鹿梧輕輕鬆鬆招降了五千楚國士兵,至於其他士兵,大多趁亂逃走,也有少數在混亂之中被殺。 總而言之,這一戰殺戮不算太重,收斂屍體時總共找到一百餘具,受傷的大約有近千人——無論是鹿梧還是岑佔都沒當回事。 丹臣縣城的軍營容不下這許多俘虜,所以要連夜在城外建造俘虜營地,雖然原本營地也可以用,但那並非專門用來關押俘虜的營地,用那處營地,丹臣縣這點人可未必能看住五千降兵。 忙碌了一夜,鹿梧命丹臣縣縣尉帶人看管俘虜,自己帶著奮遠將軍岑佔與六名校尉入城休息。 “將軍可是吳國鹿梧?”岑佔問道。 夜襲破營,鹿梧根本沒有通名道姓,雖然岑佔極有把握,此人就是軍報中說的吳國鬥將,卻還是要問一聲。 “嗯,在下正是鹿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