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杜懷瑾身上,“說起來,你們初見,就是在那地方。”
杜懷瑾一片心田裡綻出了一片一片的梨花,朵朵明媚而燦爛。目光一點點柔和下來,看向沈紫言的目光,柔和得似能滴出水來。恰巧杜水雲也在此時撩簾進來,聽見這話,眼中一亮,“三哥,三嫂嫂,不如也帶上我,可好?”
多上杜水雲一個,卻是無礙的。沈紫言正欲答應,就聽杜懷螻在那邊說道:“我和你三嫂是去求籤,你去作甚?”擺出了一哥兄長的姿態。杜水雲見著,委委屈屈的湊到了福王妃身邊,“娘。”
福王妃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三哥和三嫂出去,你湊什麼熱鬧?”杜水雲沒想到在福王妃這裡也碰了釘子,撅了撅嘴,眼巴巴的望向沈紫言,拉長了語調,“三嫂。”沈紫言撲哧一聲笑,“你跟著去,便罷了。”
杜懷瑾輕咳了一聲,冷颼颼的瞥了正興高采烈的杜水雲一眼,“你開春以後就要出閣,還不緊著做些女紅?”提起女紅,杜水雲便沒了底氣。懨懨的垂下頭,雙手絞動。福王妃抿著嘴笑了笑,輕拍了拍杜水雲的後背,“你三哥鬼機靈勁兒的,你要和他鬥心眼,哪裡鬥得過他!”
杜水雲嘟著嘴,扭捏了幾下。沈紫言見著,不由失笑,杜水雲如今也是十六歲的人了,卻還如孩童一般天真。攜了她的手笑道:“到時候給你帶吃食。”說著,眨了眨眼。杜水雲頓時就歡喜了起來,整個人頓時一亮。
杜懷瑾無奈的搖頭,扶著沈紫言起身,“再不走,都到晌午了。”杜水雲卻偏偏要氣他,眼珠子轉了轉,賊兮兮的笑道:“三嫂嫂,晚上我去你哪裡說說話。”“不行。”沈紫言還未說話,杜懷瑾就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你三嫂要早睡,哪能和你閒話?”
杜水雲還欲說些什麼,就被福王妃拉住了:“好了好了,時候當真不早了。”杜水雲這才罷休,撅著嘴,悶悶不樂的看著杜懷崔擁著沈紫言走出了正房,突然有此不解,“娘,你說三哥從前怎麼沒有這麼溫和的時候?”
福王妃望了門口一眼,眉眼含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或許是百鍊鋼化作繞指柔。”杜水雲冷哧了一聲,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路上,沈紫言便對杜懷瑾說道:“水雲想去,你讓她去便罷了,她本就是那樣的性子,你哪裡值得拿女紅出來拘著她。”杜懷瑜椰偷的瞅著她,“你倒是惺惺相惜。”打趣沈紫言女紅司樣不好。
沈紫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女紅不好又如何,你穿著的,是誰做的褻衣?”沈紫言花了一個多月,才將將做了一件褻衣,只是手藝到底不好,有些不倫不類的。杜懷瑾見了,不由分說的便穿在了身上,若不是要換洗,只怕每日穿在身上就不欲脫下來?”
杜懷瑾摸了摸鼻子,訕訕然笑道:“這還不是沒有褻衣,勉為其難的就穿上了。”沈紫言和他鬥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剩下的褻褲,也不必叫我做了。”“別。”杜懷瑾湊上前去,討好的看著她笑,“紫言。”
沈紫言看著他此時的模樣,眼角微挑。
不知福王府其他人,看見了杜懷瑾這副模樣,會作何反應。
馬牟緩緩停在了慈濟寺前。
自有婆子在馬車前放了小凳子,沈紫言在杜懷瑾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望著慈濟寺這三個大字,心中思緒萬千。無論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似乎都和慈濟寺有深深的關聯。前世在這裡住了一年,離開時,便是踏上黃泉之時。
這一世,在這裡,和杜懷崔瑾初見。
從前的傷心之地,如今竟變成了有著美好回憶的地方。
果真是世事無常,滄海桑田。
沈紫言只覺得時間久了,從前的傷痛,也漸漸淡去了些。然而重新站在這裡,卻再次勾起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