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鐵馬,當年的刀劍喑啞,當年用性命拼出的這個國家,毀掉了顧氏擁有的一人天下。最怕的是歲月無聲,衰老不過瞬間罷了,一不注意便早已時過境遷。
“我爹被軒國國主殺死後,我便再也為稱過自己為顧茗嬋。從那天以後,只有茗嬋,顧姓在我心中以蕩然無存。”茗嬋還是那麼的淡然,她靜靜地說著當年,說著與這些老臣,與菽離叔叔共有的記憶。茗嬋的表情就已如對過往深深地麻木,可是老臣們卻聽的熱淚盈眶。
“這些年發生的實在太多太多,我在這裡,謝謝大家對我爹的忠義,以及對天陽國的忠心。”茗嬋朝菽離走去,將菽離扶起。菽離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不變笑容,感覺卻笑得不真不實。
“而在這段期間,我最要感謝的則是,楚留金老爺。若不是你,我和清城便不會有祭壇的那場鬧劇,若不是你——”茗嬋終究是敵不過記憶的懲罰,即便她再如何努力地壓制自己的情感,可是眼下,還有一件遠比反擊更重要的事,楚留金果然帶來了……
身處高高朝堂之上,又怎會不見楚留金偷偷拿出那個和菽離手上一樣的鈴鐺,就算他自以為有寬大的袖口遮擋,擋住了周圍的人,擋住了他自己的心,卻擋不住茗嬋……
就在楚留金低頭施蠱時,一枚袖箭從茗嬋袖口飛出,直抵楚留金的袖口,射碎了那個鈴鐺。可是與此同時,身旁的菽離支離破碎,化作一堆木屑……
“怎麼回事?”官員們紛紛傻眼,國主竟於瞬間散為木屑,可在他身旁的茗嬋卻宛如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
“是她殺了國主,快將她拿下。”楚留金手中的鈴鐺鏈斷開,深知中計,明白大事不妙,急忙反咬一口。
話音剛落,禁軍衝進正殿將茗嬋重重包圍,刀劍對準了茗嬋。
茗嬋目光一沉,這天陽國,大權竟落入狼口至如此地步!她看著快要沉不住氣的楚留金,滿是自信的一笑:“楚老爺,別急呀!國主在偏殿好好的呢,茗嬋剛剛還誇到你呢!”
“為表感謝,茗嬋見您至今也無一官半職,今後,便封您作天陽國的史官,如何?”
楚留金恨得直咬牙,此女好狠,表面上給了我一官半職,實則不過是個無權的文官,這一來,許多本站在我這邊的大臣見我品階不如他們,定會滋生輕視,更何況,他們無故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而丞相一黨本就容我不得,她這當著文武百官之面賜我官職,叫我如何逃脫……
茗嬋步步走近那些指向它卻越來越沒底氣的刀劍,將它們撥開,直直地下了臺階。
“明日早朝仍在,而主持早朝的人,不會是我,而是你們的國主。”看著眼前瞠目結舌的官員們,茗嬋莞爾一笑,她真的做到了,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那天,魅影說要去找一個人了結一切,那時的茗嬋仍抱著希望,輾轉於詩憶的冰窖和菽離所在的偏殿之間。
茗嬋不知道魅影要去找誰,但她感覺,魅影此去,也許會讓菽離叔叔醒來。
魅影回來時,茗嬋很開心的跑去,想告訴他。菽離叔叔眼神好像沒那麼呆滯了,他似乎能聽懂她說的話。可是魅影的神色很不好,他的眉頭一直緊鎖著,他說他要走了,他要帶走詩憶,無論如何,他都會找到救她的辦法。
看著還剩七天的詩憶,縱有再多不捨,茗嬋也咬咬牙:“魅影,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詩憶姐。”
魅影微微點點頭,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木偶,或許是因為時間太倉促,倉促地竟連放到一個盒子裡的時間也沒有了,木偶雕的並不精緻,顯然是趕時間臨時做的。
“這是……”茗嬋接過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