菽離昏迷著,彷彿又有意識一般,艱難的微張著嘴。
清城看著菽離渴得乾裂起皮的嘴唇,可是周遭,卻不見一滴水。
清城果斷的割開自己的手掌心,新鮮的血液順著紋路急速留下,滴滴落入菽離口中。
菽離,這裡沒有酒,沒有水,只有兄弟的血,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菽離竟微微皺起眉,他好似在做夢。他看見自己在那總也走不到盡頭的大漠,自己走著走著,漫天黃沙,要活生生地將人乾裂撕扯開,而眼前這個人,恰好給了自己一口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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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轉機
“將軍,營外有人闖入。”
鼎安侯正於帳中研究著大漠地形,愁眉不展。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淡淡詢問道:“可問是何人了?”
小卒回道:“未說,他只是什麼也不顧地朝大營走來,背上揹著一個身穿戰甲,傷勢嚴重的人,他一再強調要見您。”
鼎安侯目光一沉,看了看賬外昏暗的天色,“叫弓箭手藏好。”
說罷,便出了帳,他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可是當他看到清城身上揹著的那個人,他陰沉的目光瞬間退散了去,甚至流露著些驚喜。
“菽離……”
清城彎著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穩穩揹著菽離,聽聞前方聲音,清城抬頭望了一眼。
想必這邊是鼎安侯吧。
清城小心將菽離放下,攙扶住了他,眼神卻一直停留在身前這位身著銀色盔甲,霸氣異常的鼎安侯身上。
清城甚至沒有給鼎安侯行軍禮,待鼎安侯扶過菽離後,便默默離開了……
幾天後,戰鼓又再次響徹於大漠中,軒國的殘兵剩將,該如何抵擋狡猾的大漠反派。
菽離的傷並未好,他要求隨鼎安侯一起殺敵,卻被一口回絕,並以軍令強制留在軍營中。他手中緊緊握著一盤黃沙,不見一粒落下,他知道,成敗,在此一戰。若再敗,則萬劫不復,節節敗退。
遠處的黃沙滔天而起,廝殺聲充斥了一切,菽離踱著步,時不時地看向前方戰場的方向。
弓弦羽箭如雨,菽離拿起了身旁的劍,擦拭著,他注視著手中閃著銀光的劍刃,眼中倒映著如劍色一般的冷光。
戰鼓仍未竭,菽離舉起一罈酒,猛地灌下,究竟是入喉太烈……
若等著這般死去,那死在沙場又何妨?
菽離深知違抗軍令的後果,還是毅然決然地穿上了戰甲……
軒國兵卒死死傷傷,被敵人踩在腳下,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緩緩閉眼,靜靜等待那一劍刺向自己的心臟。
敵軍越來越聚集,緊緊圍住了鼎安侯,漸漸形成兩圈,外圈阻攔開軒國的將士,內圈齊刷刷舉起弓箭,對準了鼎安侯。鼎安侯揮劍斬去了身邊敵人的頭顱,望著圍著自己的這一圈弓箭,竟大笑起來。
明知終將一敗,還是要帶著弟兄們來這沙場痛戰一場,我誓踏平這大漠,信念再此,豪情再此,永不倒。
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弟兄們怎會不知這次的通行只會有命來沒命回,或許,這便是一個國家的尊嚴吧!那便讓自己的熱血灑遍這沙土……
“來吧!萬箭穿心,來啊!”他大聲吼著,眉目一沉,狠狠注視著敵軍統領。
大哥!不……菽離看見此狀,心亦如弦上弓一般,他不敢做出舉動,敵軍的弓箭隨時可能射向鼎安侯,他混入戰場,拾了一件敵軍的戰衣,想偷偷混入敵軍中,靠近敵軍統領,一劍結果了他。
可是,踩踏著血肉之軀的路上真的太難太難,離那兒還有太遠,敵軍統領就已舉起了手,示意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