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河是從未有過的死寂,偶爾有魚躍出在空中打了個滾又鑽進了水底,天還不算特別熱,但河邊炙熱的溫度已經將附近一切的生命都鍍上了一層死亡的顏色。
河邊的祭臺邊裡裡外外圍著人,密不透風,讓人覺得呼吸困難,但是隻聽得火燒枯樹的“噼裡啪啦”聲,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官兵持著劍,面色如同冰霜一般,其實內心早已焦躁不安,誰都很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們要放火燒死一個老人和小孩。
祭臺中央站著一位女巫模樣的人,聽說她是巫咸國的後裔。她左手上是一條赤蛇盤旋纏繞,右手是一條青蛇,不住地伸吐舌頭,發出“嘶嘶”的聲音。赤蛇顯得比較溫順,只是用蛇身繞住她那刻著圖騰的手,依偎在女巫的手臂。倒是右手的青蛇顯得狂躁不安,頭不住的朝向四周的人,吐著舌頭。女巫戴著一副極其詭異的黃金面具,雙目圓睜,豎眉張口,鼻樑高狹長,頭頂戴角狀冠,在陽關下熠熠生輝。
“杉蒙靈女,已時到了,祭祀典禮可以開始了。”一位身穿鎧甲的侍衛走上前來,低頭說道。
靈女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不過十五六歲,還是如花般的年紀,額間畫有一朵妖豔的彼岸花,血紅色散發著一種吞噬一切的魅力,血紅的花瓣在額頭一直延伸進了髮間。叫人看著心裡發怵。
杉蒙只是示意那侍衛退下,轉身面向那祭壇上的一老一小,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哇。。。。。。”本就置身於火煙中的小孩再也堅強不下去,被煙嗆得直咳。“爺。。。。。。爺。。。。。。阿池難受,阿池熱。”老人無力的看了看身旁的孫子,重重黑煙中,哪怕近在咫尺,卻罔如相隔萬里,只隱隱約約看得見一個小小的人影。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天空,村子的天一向是晶藍晶藍的,每每看到這樣的天空都覺得心裡美滋滋的,覺得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在晚年過著安穩日子,郡主和小王爺都安然無恙,開開心心的,便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此刻的天空仍是晶藍晶藍的,可是爺爺看不到晶藍的天空,視線裡的天空早已被煙燻成了煙黃色,耳邊阿池的叫聲也越來越弱,老人心裡反而安慰了些許。王爺,郡主無恙,屬下死可瞑目,只是拖累了小王爺,屬下有罪啊。但願郡主能好好活下去,她活著,玉璽就終將有被奪回的一天。虛弱,一再的虛弱,老人眼裡已頻繁出現幻覺,而那些幻覺,卻是當年,還有當年。。。。。。。
杉蒙張開雙臂,青蛇與赤蛇都異常的興奮起來,開始扭動起柔軟的身軀,纏住了杉蒙的細頸,漸漸地,杉矇眼眸中的火越來越旺盛,周圍的人緊張地看著眼前這位女巫,他們從未見過有人身體會泛著白光,他們開始臣服於眼前這位巫師,她是有法術的啊!愚昧的村民倒寧願相信眼前這位是他們的神仙娘娘。
“神火,是神火啊!”一位村民看到祭臺上的火越來越大,越來越旺,激動得大叫了起來。
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他們覺得有神仙來救他們了,於是所有人衝著祭壇大叫:“燒死他們,燒死他們……”於是他們開始忘記,火中燒著的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孩子,於是他們開始忘記,同村相互扶持團結走過的日子與結下的情誼裡。熱血在他們胸口沸騰了,他們對生的渴望讓自己開始變得渺小。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這火焰和被火包圍的一老一小,他們看不到,老人的頭髮,鬍鬚已經被烈火的舌頭卷舔著,焦黑枯槁,小孩被灼的哇哇直哭,火舌已經舔進了肌膚,小孩沒了知覺,暈了過去,老人微眯著眼,火燒的軀體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空氣中火焰的燻煙味還夾雜著臭味,血肉已經焦化,刺激的味道開始擴散,**與火相融的結局當然是**熔化了,晶瑩粘稠的油滴落在地上更激起了一襲怒火。
茗嬋發了瘋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