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魅影是隻身陪詩憶在青丘的集市上逛的,並未待隨從。
詩憶表現的格外高興,這裡看看,那裡瞧瞧……
魅影甚至有些懊悔那日為何總是冷冷的一言不發了,好在並未影響詩憶的心情。那日,自己在地攤上買了一對耳環送給詩憶,那是自己買的最廉價的東西。
魅影看了看身旁的詩憶,仍戴著那對耳環,魅影不由一笑……
或許那天后,自己便想著要吹一曲予她吧,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魅影仍在引著心頭之血,可能是現在身體虛的緣故吧,竟開始覺得疼了,每引一次,就如同在自己心頭用針紮了一次。突然上方似乎傳來了一聲聲的呼喊,隱約聽著,竟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茗嬋在附近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圈,深邃的宮中處處可見幹褐色凝固著的血泊,多天未打掃的深宮,落滿了殘花枯葉,淒涼的景象一直蔓延著,包圍了整個天陽皇宮。
“魅影——,詩憶——……”茗嬋仍不死心地找著,他們不會扔下我的,他們一定就在這附近。
茗嬋四處張望著,尋找著,跑著,跑著,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個紫藤椅……,茗嬋佇立了許久,眼裡漸漸蒙上了一層薄薄地溼霧。那是爹爹親手為我做的紫藤椅,小時候貪玩,被紫藤椅劃傷了,還大哭著再也不要見到它了,後來就真的再也沒見到了,爹爹說他已經替我出氣,把那個紫藤椅給扔了,想不到,它竟又回到了我身邊……
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不小心溜進了嘴縫裡,茗嬋輕輕地抿了抿,甜的。茗嬋不由地笑了,走近了那個紫藤椅,可是沒走幾步,茗嬋有停了下來。
“菽離叔叔!”茗嬋睜大了雙眼,驚喜地叫出了聲。
紫藤椅旁的葡萄架後,一個男子側靠著架子,一身深紫色的龍袍,看似飽經滄桑的面孔上,是一雙呆滯地眼神,他一動不動,不回頭,更不回話。
茗嬋緩緩靠近,一遍一遍呢喃著:“這是菽離叔叔麼,這是我的菽離叔叔麼……”
越來越近的背影,越來越清晰的面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就是她的菽離叔叔,可是為什麼會這樣?他是一個國主呀,為什麼看起來這樣蒼老和頹廢,他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凌亂且沾滿灰塵的頭髮,亂糟糟的鬍子,就如街上的行乞之人一般。偌大的皇宮,曾經威嚴無比的常勝將軍菽離叔叔,現在都是怎麼了?
茗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上前撲進了菽離懷裡,就和小時候一樣。小時候總是很難見到菽離叔叔,因為邊界的人們總是暴動,菽離叔叔常被派去對抗,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可是小茗嬋天天都期盼著菽離叔叔的到來,好多次見不著菽離叔叔,都給急哭了。菽離叔叔每次回來,都是帶著軍功回來的,每次聽到菽離叔叔回來了,小茗嬋都會激動的跑去大門口,撲進菽離叔叔的懷裡,吵著要菽離叔叔帶自己上街買糖人。
是不是阿嬋這樣,叔叔就會醒過來?茗嬋看著菽離呆滯無光的眼神,那眼神就讓她覺得從心底的寒意,那種感覺,就像叔叔從來都沒認識過她一樣。
茗嬋不相信,她真的下不去這個決心去相信,可是她知道,就算她當初也同樣的不相信爹爹死了,娘死了,後來爺爺死了,弟弟死了,可是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抗的下得抗,抗不下,也得抗。
茗嬋拼命地忍著眼淚,她不想讓菽離叔叔看見自己哭鼻子,哪怕菽離叔叔現在不認識她。可是眼睛真的脹得好酸,好疼,菽離叔叔,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你怎麼嘲笑茗嬋哭得和一個花貓一樣茗嬋都不介意。
左邊,是什麼在動嗎?茗嬋感覺到了動靜,心裡突然地狂跳起來,她開始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菽離的心跳。叔叔,是你嗎?你醒過來了嗎?茗嬋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