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自己,於這琴煊閣來說,是顯得有多麼的格格不入。自己竟會無用至此!
永祭不言不語,周遭的下人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讓永祭獨自走向內院。
杉蒙躺在床上,神色十分的安詳,這是永祭從未見過的神色,若非至此,只怕杉蒙這一生,都不會流露出這樣輕鬆的神情。
永祭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牆上,他知道,即便現在的內心再如何的痛苦掙扎,最終的結局,仍是要親手挖出一女子的心,以心換心。難道要在這女子失去了芳華性命後,再來說一句對不起麼?多假!永祭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悲哀可笑,要狠,就一狠到底吧!
“門主,望舒門門主來了。”手下突然的通報打斷了永祭。
秋水珊?她來做什麼?永祭轉過了身,淡淡地說道:“讓她進來吧。”
“是。”手下低著頭請了退。
秋水珊隨後便被人帶了進來。永祭坐在桌子旁,示意領路的下人退下。
“你怎麼來了?”他一隻胳膊靠在,撐著頭,似是疲憊極了。
“看樣子,你又一夜未睡吧。”
秋水珊粲然一笑,走上前,為永祭倒上了一杯濃茶。
永祭接過濃茶,疲憊的泛白的嘴唇乾癟地微微一彎,卻並未喝。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大老遠跑這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不能來呀!就許你突然消失大老遠跑來了天陽國,卻不允許我,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秋水珊雙手撐著桌子,藉著力挪到了永祭跟前。
永祭起了身,走向杉蒙的床前,取出卷帕為她擦著臉頰。
“國主知道我不辭而別,只怕氣的也不輕吧。”永祭冷笑著。
“你還真是瞭解他。”秋水珊又拿起了前面放在桌旁的劍,走了過來,“這種細緻活還是讓我做吧。”
杉蒙笑著欲接過卷帕。
永祭的手突然攥的很緊很緊,他驚愕地盯著秋水珊,好似想到了什麼。而秋水珊,也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手心不住地冒著汗。
他們就這樣定格著,尷尬地氣氛不斷地蔓延。
“你來吧。”永祭還是鬆開了卷帕,好像什麼也發生過一樣,讓秋水珊過來為杉蒙擦拭。
秋水珊接過卷帕,把手中的劍擱在了一旁,卻如噩夢初醒般不住地深呼吸,又不敢讓永祭察覺。
“你趕路也累了,擦完後就快去休息吧,我已經給你安排了房間。”
永祭離開了房間,在甩下了一句話後。
秋水珊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子,這個親手栽培她,讓她坐上門主位子的女人。秋水珊的手卻開始顫抖起來,點點略過杉蒙毫無血色的臉頰,她長長撥出一口氣,放下卷帕,再次握起了身旁的劍……
“擦拭完了?”
秋水珊一出來便撞見了永祭,她詫異地看著他。
“擦……擦完了。”
永祭一直在這裡守著嗎?秋水珊很快又冷靜下來,不會的,他換了件衣服,剛剛還穿著一件紫袍,現在確實一身青紗布衣站在我的眼前。
“那你早點去休息吧。”永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嗯。”
永祭進了屋,可是秋水珊卻沒有回房,她僅僅走了兩步便站在那裡,一直注視著杉蒙的房門,正在緩緩關上的房門。
永祭緩緩走至床前,仔細地看著杉蒙,直到確定了沒有任何的異樣。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失望,最後,卻仍是選擇長舒一口氣。
琴煊閣的後院靠著河,傍晚的河邊,蒹葭蒼蒼,伴著風,飄擺著,一浪一浪,惹得水中漣漪一陣陣泛起。
一位身著藍衣的女子,手持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