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愣是說得以口才見長的二中隊中隊長付秋雲啞口無言做聲不得。
許是惱羞成怒,付秋雲和蔡餛不再說話,兩個人同時將槍口端平了。
下一刻,槍響之時,昔日的兄弟就將人鬼殊途……
錢斌等人不自禁的子彈上膛,槍口對準了付、蔡二人,他們的目光都停留在蕭逸的臉上,顯然是指望他在這紛繁複雜的情況下給拿個主意。
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沒有了懸疑。張鎮,張參謀長竟然投靠南京了嗎?可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他們難道不知道,華北的戰況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正是需要學兵軍上下齊心協力、眾志成城的時候。
蕭逸內心相當的矛盾。隨著事情漸漸明朗化,這矛盾的交鋒便越來越厲害,一刻也沒有停止過。說起私人關係,在單人雄和付秋雲之間,他和後者的關係更親密一些。但是,在任丘呆了這大半年以來,對於遙遠的南京的記憶,已經漸漸被更為鮮活的眼前的一切所取代了。蕭逸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然他還是看出來了。小長官帶領大家走的路是對的——這個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這個國家是所有人的國家,所以,每一個人都有權力和義務為她的繁榮、為她的強大付出一份力。這是小長官哪一次課堂上或者集會上說的話他記不得了,但是,經歷多了,他深以為然。而就他個人的感覺,學兵軍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其立軍理念。學兵軍不是為某個人服務的,他服務的是整個民族,整個國家——這同樣是歐陽雲灌輸給他們的理論,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他還不是太瞭解,現在卻真正明白了。
還是憲兵一團的時候,雖然享受著特別部隊的待遇。但是,和當地老百姓的關係,實在說不上融洽。那個時候,兵匪兩個字竟然總是在老百姓中成對出現的。而成了學兵軍之後,他真正的感受到了這種血濃於水的魚水之情。是的,當兵的熱愛老百姓,同樣,老百姓把當兵的看作自家的子弟。這從每次戰後不請自來的勞軍大軍便能夠輕易的看出來。
“付大哥,這次你錯了啊!”心中默唸著,蕭逸右手一抬,率先開火了。
付秋雲作為大刀二中隊的中隊長,最拿手的便是槍法,是“養由基級”中的養由基。蕭逸離他的距離在六十米左右,這樣的距離,以子彈飛行的速度,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根本無從閃避。然,憑著本能,槍聲響起的同時,他還是做出了規避動作,並且扣下了扳機。
槍聲交叉響起,錢斌已經衝了出去。丁一則全身搖擺了一下,雙手一揮,銀光閃動,蔡餛飛快的撲向單人雄,手上的槍變成了一支匕首。
“敢!”蕭逸大喊一聲,槍口轉向,子彈連續朝蔡餛射去。
蕭逸犯了一個錯誤。應該是心中還顧念舊情吧,從一開始他就沒想要付秋雲他們的命,所以子彈都是朝他們非要害部位去的。然,陰差陽錯,付蔡二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到位的閃避動作沒有讓他們成功的規避來襲子彈,相反,把自己送到了子彈彈路上。
付秋雲是胃部被子彈擊中,蔡餛卻是先被擊中左肩,然後,胸口連續中彈。與此同時,丁一的鋼針也到了。這一次,他使出的是歐陽雲送給他的那十幾枚來自後世的鋼針,無論是鋒利程度還是殺傷力都足夠驚人。當然,這麼近的距離,他也沒辦法逃過付蔡二人的聯合射擊,幸運的是,幾顆子彈都沒有射中要害部位,只給他右胸還有腹部以重創。
錢斌或許是幾個人裡下手最狠的。後發制人,他的每一槍都是衝著付蔡兩人要害部位去的。在付秋雲最先中彈之後,他一槍擊中了他的額頭,還有一槍則擊中了蔡餛的腰椎。而蔡餛臨死之前的一擲,匕首直接**了單人雄的胸口。
戰友之間的內戰無所謂勝利。引申開去,中國人之間的內鬥也不會有勝利者,因為最後得利的肯定是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