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陰陽。我在此間胡思亂想之時,也曾想過若沉璧帶回天機鏡,令真相大白,揚眉吐氣,如今幻想破滅,不由大為失望。
“覽幽上神已出往搜尋窮奇,窮奇被封數十萬年,實力大減,料想不是他的對手,若無意外,你不會受到重罰。”
聽聞此言,我不由放心許多,不止是不受重罰,雖說我是受到陷害,陰差陽錯之下放出窮奇,但這其中我並非全無因果,若窮奇為禍蒼生,再次導致生靈塗炭,我亦會於心不安,甚至揹負心魔。
許是見我怏怏不樂,毫無神采,沉璧轉而道:“我有一物贈你。”
我稍稍抬頭,來了些興致,“什麼?”
他取出一柄摺扇遞與我,漆黑的扇骨讓我只覺十分眼熟,推開扇面,這無限山河流轉……我嘴角抽了抽,這不就是那柄山河社稷扇麼!
他倒是表現得十分坦然:“我說過若我尋得更稱手的法寶便將此扇贈你。”
我哼哼道:“你怎麼不將那更趁手的法寶贈我。”
“這法寶贈你你也用不起。”
我覺得他這話有藐視我之嫌疑,不服道:“說的好像有多麼高階大氣似的。”
“不僅高階大氣上檔次,還低調奢華有內涵。”他似乎很是自得,那愉悅神情與當初煉製出山河社稷扇如出一轍。
沉璧這人城府甚深,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高深莫測、行止端嚴的模樣,在親近之人面前雖是隨意了一些,但亦甚少有這樣明顯的情緒流露,倒讓我生出好奇來。
只見他取下別在腰帶間的一物,那是……鍾?
那鍾僅有數方寸大小,其上銘紋古樸而精細,材質不辨,銅黃暗沉,亦無聲響,更無分毫神威波動。
雖是如此,我卻不敢小看它,問道:“這是何物?”
“東皇鍾。”他說道。
若是這時我在喝水,乍聞此言,必定全數噴出。但我沒有喝水,只能以一種“你特麼在逗我”的目光盯著他。
他以意料之中的眼神回視我,將東皇鍾收回腰側,淡然道:“我當初取得山河社稷圖時你亦是這般神情。”
可那是東皇鍾啊,上古神器之首,具毀天滅地之能的東皇鍾,縱然我上古史再差,也清楚記得,令上古諸神殉天的便是這東皇鍾。
在我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下,他直身立起,摸了摸我的頭,說道:“判決仙官便要到了,我一會再來。”
約摸三個時辰後,沉璧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問道:“如何?”
我說道:“你猜啊。”
“不猜。”他說道。
“你真無趣,”我如實告訴他道,“下凡一世歷劫。”
他兩指託著下頜道:“不重不輕,倒也在意料之中。”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你方才還說不猜。”
“不猜並非代表猜不到。”
“嗤——”
所謂下凡歷劫,便是在轉世為人的一世中歷盡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此人生八苦。我曾樂於翻閱司命仙官所批命薄,其中人世種種,終於要降臨到我身上了麼?我長到萬歲,統共也不過下過一回凡間,其間紛擾卻也能窺見幾分,若真的滾入這紅塵千丈,不知會有何種結局,總之不會好過罷。
他坐在我身旁,忽地側首看我,問道,“你害怕麼?”
“怕什麼,”我嘴一撇,縱然心有忐忑,也不願表現出來,“不過似出演一場人生大戲。”
“可惜不少仙神自此無法出戏,”他舉例道:“譬如重明。”
我想了想,仍覺不可思議,我可能會為一凡人做到這等地步麼?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閒閒地說道:“這可說不準,凡間有詩云‘平生不會相思,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