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羅西家族的人,他們對付不了他,就綁走他妹妹,給她注射毒品,宗彥趕到時晚了一步,沒救下人,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妹妹,被推進硫酸池。”
蘇稚杳驚駭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了。
賀司嶼站在她面前,伸手將她散開的圍巾攏回來:“懷梔比你大三歲,也是從小學的鋼琴。”
怔愣很久,蘇稚杳心緒千迴百轉。
她想到周宗彥總是笑吟吟的臉,想到邱姨似水的溫柔,恍然悟到,每個看似平靜的人,可能內心都是血跡斑斑。
“那他放下了嗎?”她心裡有些難受,突然很想知道。
賀司嶼斂了斂眸,似在回憶:“去年有一回喝醉,他說,當時就差一點,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能護住她。”
蘇稚杳鼻子酸酸澀澀的。
所以,他根本就放不下。
賀司嶼也沉默了,幾年前他雖設套讓操盤此事的羅西家族的長老付出了代價,但周懷梔的死,始終是周宗彥難釋懷的心結。
蘇稚杳想到周家別墅裡,那個被悉心照料的漂亮花房,還有那架陳舊的白色鋼琴。
她耷拉著眼皮,難過地嘆了口氣。
見她蔫蔫的,賀司嶼問:“怎麼了?”
“每個人都不容易。”蘇稚杳頹頹喪喪地低語。
他勾唇笑了笑,說她人就這麼點大,老氣橫秋,然後就被她用力瞪了一眼。
……
港區當時已是晚十一點鐘。
周宗彥剛辦完一樁綁架案,坐警車回到警署。
“周sir!”
“周sir晚好。”
去往辦公室,一路都有警員同他打招呼,周宗彥頻頻點頭回應,唇角翹著帶括弧的笑,不透露出一絲疲憊。
他一身警服修飾著頎長挺拔的身形,進到辦公室的更衣間,接到總警務處的電話。
“阿彥,你想到泰緬邊境臥底潛伏的申請,我駁回了。”總處長在電話裡說。
周宗彥頓步,神情凝重起來:“處長,我是自願的,臥底各項條件我都符合。”
總處長語氣很沉:“你父親在緝毒行動中犧牲,梔梔又因毒販遇害,臥底任務九死一生,我不可能再同意你去。”
“那邊的情況這麼多年都是我接頭,沒人比我更合適,而且……”
不等周宗彥說完,總處長不容置疑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再說。”
電話結束通話,周宗彥心情複雜,煩躁地扯開紐扣,警服還未來得及換下,警務機又突然響起。
周宗彥一邊接起,一邊將解開兩顆紐扣的警服扣回去。
“周sir,國際警方有林漢生下落,疑似藏匿在阿爾卑斯山博維峰頂,那裡有羅西家族的製毒加工廠,海拔近四千米,大雪封山,很難行動。”
周宗彥眸光一閃:“目標地離huez高山牧場距離多遠?”
“三十公里。”警務員回答。
聞言,周宗彥眉頭深深鎖起來,倏地轉身,大步邁出辦公室。
……
與此同時,賀司嶼和蘇稚杳散步在雪原。
日照金山的畫面呈現在他們身後。
從雪原望下去,能看到遙遠的阿爾卑斯山腳下,綠野青蔥的小鎮,錯落著原木色小屋,一輛紅色列車從雪中駛出,過原野,像是通往春天的方向。
蘇稚杳被他牽著走,悄悄去看他輪廓利落的側臉,賀司嶼回眸,發現了她的目光。
身陷在美好的風光裡,周圍的風景彷彿在稱頌著。
一切都會變好。
四目相對著。
在她盈盈的眸光裡,賀司嶼笑了一下,耐心等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