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裂的嘴唇微微張開,戚曉急忙湊了過去,聲音輕柔帶著愧疚。
“我在、我在!”
苦苦哀求的無奈,義無反顧追上時殺意凜然的表情,兩輛車幾乎要撞到一起時男人絕然狠打方向地舉動。
種種一切糅合到一起,發酵成戚曉也無法狠心拒絕的果實。
“你沒事吧。”艱難而乾澀的聲音從男人口中傳出,長久陷入昏迷不曾進食的後果導致聲帶被砂紙蹭過似的粗糙,第一句話不是要水或是吃飯,而是詢問。
她沒事吧。
這份深情恐怕沒有女人能夠拒絕,戚曉眨了眨眼,閃爍著的淚光緩緩墜落。
“我在,我很好。”
不由自主握住男人手掌,有的雖然不是愛情,卻是無以為報的感激。
“那就好。”康炎努力勾起唇角笑了笑,手指反握住戚曉的掌心,緊緊地,幾乎要將針頭弄掉。
“別動。”戚曉急忙站起身按著男人身子,不讓對方有下一步的動作。
“你身上多處骨折,頭上縫了針,現在最好靜養。”
康炎鼻翼動了動,似是嗅到戚曉身上獨有的馨香,露出笑意,老老實實得不再動彈。
戚曉鬆了口氣,卻渾然不知此刻兩人之間的姿態看起來多麼曖昧。
站在病房外的男人面無表情,狹長而幽深的眸光越發沉寂,似是暴風雨的前奏,再次看去卻又黑洞般幽深,沒有絲毫波瀾。
男人轉身離去,受傷的胳膊垂在身側,背影恍若帝王般高大,卻無端生出幾分孤寂。
“先生,您不進去看看?”
王楚再三猶豫,還是忍不住詢問。
也不知道事情怎麼鬧到這般地步,明明是顧先生救了裡面那個女人,轉眼間卻去照顧旁的男人,也難怪顧毅君此刻這般雷霆震怒。
跟在顧總身邊的管家十分了解,越是憤怒,顧毅君表現出來的越是冷靜,但此刻冷靜到沒有絲毫動靜,卻讓王楚隱隱不安。
他曾經以為按照顧毅君理智的性子,就算有一天將妻子捉姦在床,也可以冷靜而淡然得進入其中,欣賞二人春宮後用平靜的聲音告訴對方週一法庭見,並且利用對方的不忠逼著女人淨身出戶。
但當男主人終於結婚後,王楚卻發現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主人變了,他像一個有了情緒的正常人一般,甚至於竟然拋下準備了三個月的案子,只為確定戚曉的平安與否。
再看著病房中的光景,從這個角度看去,按著康炎身子讓對方好好休息的戚曉看起來似是抱著這位學長不撒手,紅唇距離對方的臉頰不足一厘米,這幅畫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唉,按照主人潔癖的性子,恐怕這位女主人也做不長了。
——
戚曉回到家後,面對空蕩蕩的臥室,管家彬彬有禮卻帶著距離感的聲音倏爾響起。
“很抱歉,最近一個月,顧先生需要補救上次會議沒有參加所造成的損失,需要在公司常駐,恐怕無法顧忌到夫人您的生理需求。”
直白的語言讓戚曉面上浮現羞惱,目光漸冷。
“請注意你的言行。”
真當她好欺負嗎?
王楚譏誚一笑,還想說什麼,卻在抬頭後碰到戚曉冰冷的眸光後閉了嘴,半晌後才再度開口,微微欠身。
“是的,夫人。”
是的,夫人,但凡戚曉一天在這個位置上,王楚就不得不對她表示出恰如其分的尊重
若是以前王楚還將戚曉當成軟柿子揉捏,這次綁架案卻讓王楚真真切切明白,戚曉並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
能冷靜地與綁匪周旋,甚至將他們拖在鬧市,這種膽量和智謀都不是普通女人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