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點,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我往前走了幾步,好讓他發現我。他便伸手調大了收音機音量。
“阿巴斯解散由哈馬斯領導人哈尼亞任總理的民族聯合政府,宣佈加沙地帶和約旦河西岸進入緊急狀態…”
女播音的聲音一下子全跑進了我的耳朵,捂著它們我衝赫連意咆哮:“老師!我也進入緊急狀態了!”
他把音量又調小,抬起頭皺眉看我。
“今天最後一天!照相!”我拉出椅子坐到他面前,“上午十點!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搖搖頭繼續吃飯:“我上午要去醫院一趟,你自己照吧!”
可惡!我沉默地吃晚飯,又含憤而去。他怎麼能這麼無情!
當我看著本地學生拉著自己父母或老師照相時,心裡酸酸地不是滋味。
我躲在梧桐樹下抽菸,這是新培養出的愛好,當然在赫連意家還不敢展現。韓山跑過來喊我跟同學們合影,我看著孟采采也在,便推脫不去。韓山無奈,悻悻離開了。
看著一群一群的學生擺出各種POSE留影,我的心情更加陰鬱,丟下菸頭拿腳狠狠踩了兩下。站起身一把摘下學士帽,剛要脫下學士服,便被人從後方按住了手臂。
“找了一圈,原來在這自閉呢!”
我轉頭看向來者,回驚作喜:“老師!”
他撿起地上的帽子遞給我,彈彈上面的塵土,笑呵呵地說著:“你小子長能耐了啊!居然學會了吸菸!還耍脾氣!”
我忙接過帽子扣在頭上,笑嘻嘻地看著他:“老師居然來了!我…我…”
“我只是順便路過,”他伸手扶正我頭上的學士帽,又把流蘇拉到一旁,“我去跟竇院長說,我不想做大主任。”
“什麼?!”我的笑瞬間僵化。他開什麼玩笑!他腦子抽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低情曲意,百舍重繭
你可曾體味過悲傷如影隨形,月下一人時它離你那麼的近,貼近心的最深處,如一層黏膜。你的心每跳動一次,它就戳入一次,不深,不痛,可你就是覺得窒息。形同一根連線心臟的導線,稍一碰觸,它就會牽扯,繼而瀰漫四肢百骸。
彷彿時空倒轉,如今我又坐在了赫連意的病床旁,看著他虛弱蒼白的容顏,無力感陣陣蔓延。我若虛脫般把臉埋進手掌,始終不能從剛剛的驚悸中緩過心神。
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赫連意祈求的話語,“放過我…放過我…”,如今卻像一劑猛藥毒嗜著我。
那張佈滿冷汗的極度痛苦的臉,那陣陣艱澀急促的喘息,都在對我無恥的行為進行沉重的打擊。
回想剛才的情形,我慌不擇路般把地高辛與倍他樂克一起塞進赫連意嘴裡,甚至忘了給他喝水,便強迫他吞嚥下去。
我只能緊緊抱住他如風中殘葉般的身軀,懊悔、憐惜、悲痛,全部從心底升騰。除了抱著他痛哭,我不知道該怎樣挽救自己種下的惡果。
不知何時,我被趕過來的白茅一拳揍在地上,卻不知疼痛,又追過去看白茅檢查赫連意的身體。
白茅跪在地板上望著躺在沙發上脆弱的人,雙手顫抖地扶正赫連意的頭,輕輕喚著他,直到赫連意緩緩睜開眼睛,微弱地叫了他一聲“小白”,白茅才長舒一口氣,拿出聽診器仔細檢查了一番,隨即皺眉蹙額問我給他吃了什麼藥。
我告訴他是地高辛與倍他樂克,白茅便突然暴跳如雷,揪起我便不管不顧地揍了起來,並咬牙切齒地卷罵:“你他媽嫌他活得不夠辛苦是不是?我警告過你不要傷害他,你的良心被他媽狗吃了?你知不知道地高辛與倍他樂克一起服用有多高的風險?!”
我蹲在牆邊抱頭忍受著狂暴的白茅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