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上還沒幹的淚珠,飛快跑上前去,低吼道:“你為什麼要欺負她?”
那男人一震之下,立刻轉過身。對上那女孩溼潤迷茫的大眼還有微微慘白的小臉,悠言咬牙,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擲過去,打在那男人的臉上。
其中,有幾瓶醬油,脆響過後,玻璃迸裂,碎片四濺,汁液鮮血從那男生的額上流了下來。
他狠狠眯了眯眼睛,因疼痛倒斜的眉,面目變得猙獰,哪裡復見平日一分斯文英俊的模樣?街上淺昏的燈光照射在他臉上,正是與顧夜白同班的魏子健。
這當口,悠言趕緊把那女生扯到自己背後,側過臉急聲問道:“小蟲,你怎樣?沒事吧?別怕!我不會讓這混蛋欺負你!”
靳小蟲的身形從她背後慢慢探出,燈光把她瘦弱單薄的身影拉得慘淡,詭異。
“言,他沒有欺負我。”聲音,低緩,冰涼,像在夜間幽幽出沒的蟲物。
像被什麼悶砸在胸口,悠言吃了一驚,轉過身,失聲道:“你說什麼?”
“她說,你死定了!”
寒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冷風擦過,悠言只覺得後腦遽痛,悶哼一聲,身子軟軟倒在靳小蟲身上。
“言?”靳小蟲尖叫一聲,驚恐地望向魏子健。
男人冷笑著,混著滿額的粘稠,說不出的陰鶩,殘忍。
啐了一口,魏子健把那從牆角執起的破舊木板,狠狠摔到地上。
“我讓你打。今晚我不把你玩爛我就是王八!”
那狠毒的語氣,靳小蟲驚惶地搖搖頭,吃力地扶著悠言軟綿綿的身子一步一步後退,顫聲道:“子鍵,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她,還有顧夜白給我帶來了多大的恥辱,你這蠢女人懂什麼?”魏子健冷冷道,大步逼上前,大手橫伸出,喝道:“靳小蟲,把她交給我!”
淚水滿眼,靳小蟲只是搖頭,哀聲道:“不要!我求求你。她是我的朋友,在這個學校,只有她對我好,不要傷害她,我求你。我今晚可以過去你那裡。”
“你?我早就玩膩了。你以為你是什麼?就衝著她是顧夜白的女人,我今晚就一定要毀掉她。”
“膩了?你要和我分手?”靳小蟲輕笑,哽咽,“我這樣還不行嗎?你說不公開,我就偷偷做你的情人,這樣還不行嗎?你還想我怎樣?”
遠處似有聲息,魏子健警惕地環了一眼四周,低聲道:“小蟲,我被她打傷了模擬就不傷心嗎?”
靳小蟲怔了一下,攙著悠言慢慢上前,蹙了眉。
“子健,你給我看一下傷口。”
“嗯。”魏子健放柔聲音,也慢慢迎了上去,到二人只有一步之距,嘴角微沉,抬眸向遠處望去,神色驚疑。
靳小蟲愣了愣,隨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卻不見絲毫異樣。
卻是手上陡然一輕,悠言已教魏子健劈手奪過。
靳小蟲低呼,不知所措,凝落在自己的手心,剛才的溫暖已霜成冰涼,卻滿手滑膩,鮮豔欲滴。
那是悠言的血。
她的腦勺被魏子健砸破了。
失神地望著那具被男人抱著的軀體。
蒼白的臉,那抹平素清澈有神的烏黑,似乎被平白抹去。緊閉了眸,長睫投下陰影,暈化不開,睫毛上落了水滴。
“小蟲,要麼,你讓我把她帶走,要麼,你大聲呼叫。如果讓顧夜白知道,那麼我必死無疑。你,就這麼想我死?”
魏子健緊盯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把那一閃而過的猶豫,痛苦收進眼裡。聲音,又柔了幾分,“你乖乖的,我不和你分手不好嗎?甚至,我還可以公開我們在交往。”
“我們可以走在陽光下?”靳小蟲喃喃道,“你不是喜歡周懷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