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道的拐角拐去第三家,便是醫院。
迪子對婦產科醫院知道並不多,雖然婦產科醫院偶爾
也向輸血中心申請要血,但那只是看單據,沒有再多的聯
系。
正因為不熟悉,所以去哪家醫院都是一樣的。
迪子現在還不知道哪家醫院安全可靠,值得信賴。即
使出現失誤會死去,也毫無辦法。她彷彿感到那是上帝給
予的、應得的懲罰。
哪裡都一樣刀匝著風兒走,去第一家看見的醫院。
她這麼想著,走著,最初看見的,就是這家醫院。
也許時間還早,候診室裡沒有人。掛號室裡的女人正
整理著病歷卡架子。
“掛號嗎?〃
“請吧。”
迪於報了姓名和年齡後,小聲告訴她,“我好像懷孕
了。
掛號室裡的女人看來對這一類事情已經世空見慣,毫
無表情地問了迪子的住所和聯絡地點後,說,
“醫生馬上就來,請您等一下。”
迪子在候診室的長凳上坐下,望著窗外。窗戶外看得
見夾著街道的、兩側的石牆和大銀杏樹。大銀杏樹的樹葉
也隨風搖曳著。
醫院是二層樓房的私立醫院。掛號處左邊設有樓梯,
樓上好像是病房。那裡,微微地傳來嬰兒的哭啼聲。生了孩
子的女人和墜胎的女人都在一個醫院裡。
迪子又眺望著窗外,好像要從那樣的哭啼聲中逃避。
每起一陣風兒,大銀杏樹的樹枝便搖向右邊,隨之泛黃的
樹葉在空中飄飄落下。
()
“有澤君!〃
一陣清風吹過,窗外恢復短暫的寧靜時,有人招呼迪
子。
“請進診察室。”
迪子把大衣和手提包拿在手裡,遲緩地推開診察室的
門。
醫生約莫有四十歲,戴著眼鏡,是個溫厚的人。
“我好像懷孕了。”
“好的。”
醫生點點頭,在病歷卡裡寫著什麼,然後問了她最後
的經期和身體的症狀。
迪子回答著,醫生把它記入病歷卡,然後朝著白色簾
子那邊示意道,
“請去那邊。”
迪子一瞬間垂下眼險,然後遲疑地走進簾子的背後。
檢查的時間並不長,檢查肝腎化不了幾分鐘,但對迪
子來說,是漫長難忍的。
下了診察臺,重又坐在醫生的面前時,迪子感到微微
的怯暈。
“難道真……”
迪子低下頭,咬著嘴唇問道。
“孩子很健康。”
接著,醫生默默地點上香菸,以後的沉默,好像是在等
候迪子下一個決斷。
“這……”
“嗯?〃
醫生似乎在等候她的回答。
“我想墜掉……”
醫生把銜在嘴上的煙放在菸灰缸裡,拿起病歷卡。
“因為是頭胎,所以倘若有可能,最好還是生下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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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可是……”
“是嗎?〃
醫生彷彿一開始就看出迪子會墜胎的。他拿起筆,看
著桌子角上的檯曆。
“那麼,下星期—‘或星期二,再來吧。”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