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地上有個在漁網之中掙扎的人立即叫人用勾槍搶人,然後親自衝上去撕殺。
一刻鐘後,敵軍被殺盡,只有那個在漁網之中的人還活著,也已經被五花大綁放在馬背上。
獨孤修羅也到了。
柳木就坐在那婦人的屍體旁,雙眼無神。
“木小郎君拿著盾衝出來要救人,可惜晚了一步。”有軍士給獨孤修羅還有薛萬備講述著剛才的情況:“木小郎君用彈弓射出一張漁網,我等見所有人都回救那人,認定必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出來撕殺。”
獨孤修羅坐在柳木身旁:“亂世比這個還慘,不過沖算是救下了一半的人。可惜武尚書一子被殺,一子重傷。”
“我不明白。”柳木介面說了一句。
薛萬備這時說道:“武尚書是工部尚書,原也在禁軍作過統領。”
“不,郎君說的不是這個。”獨孤修羅顯然很瞭解柳木,給薛萬備解釋道:“郎君不明白的是,那東西為何不放過婦孺。”
給薛萬備解釋之後,獨孤修羅轉頭對柳木說道:“郎君,他這是在立威,您想救,他偏要殺。殺得不是您,但您傷的也會不輕,心中的傷最難治,特別是在救人的時候,那種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想人想去死。”
獨孤修羅說罷叫自己的親兵拿來一根短棍放在柳木手中。
柳木在獨孤修羅身上拍了兩下,他太明白獨孤修羅說的這話了,而且獨孤修羅親自體驗過,獨孤忠就是死在他面前,還有平陽昭公主。
“我不打他,我要讓他體驗一下,死過十次的感覺。”
柳木正說著,卻見一人被軍士抬著來到他們面前,那位身上受傷不少,卻沒有致命傷。
“速派人往幷州,梁師都大軍距離此地不足七十里,一天前他們在石州北,我的家丁去那邊運些木料回來,意外發現梁師都的人馬,那些人是追殺我家丁一跟來這裡。”
“五騎立即去幷州。其餘各騎隨本將探敵。”獨孤修羅起身吩咐之後飛身上馬。
本將!
薛萬備早就認定,這位行軍經驗豐富,作戰指揮冷靜而睿智的人必是員良將。此時獨孤修羅自稱本將,薛萬備認為就當如此。
跟著獨孤修羅的這些人,都是當年他父親獨孤忠部下與當年知道些隱情的平陽昭公主忠心衛士,最低的品階都是從八品武官,各個武藝高超。
獨孤修羅走後,武士再看那地上的屍體,老淚縱橫。
“武尚書節哀。”薛萬備在旁勸道。
“我的兒……”武士哭的暈死過去。
一個剛滿月的孩子,他的父親叫武士……
柳木的大腦當機了。
死的是誰?
軍士們製作了一個簡單的擔架將那婦人的屍體抬到擔架上。薛萬備這時說道:“應該是奶孃,護主而死,當厚葬。”
柳木雙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大彈弓衝著天空撕心裂肺號了一聲,然後低下頭重重的喘著粗氣。
薛萬備一揮手,兩名禁軍士兵將柳木扶起,打算扶柳木上馬。
“再作一副擔架。”薛萬備命人抬柳木回去。
獨孤修羅的名字薛萬備不知道,但那番話他卻聽在心裡,那種無力感很傷人,而且柳木年少又是頭一次真正見到生死,而且婦孺就死在他的面前,還是他準備去救的時候被人惡意射殺。
整整一夜,柳木都沒有閤眼,腦海之中不斷的出現在那可怕的一箭。
而另一個念頭讓柳木更加的感覺到可怕。
那就是未來的一代女皇死了,歷史完全離開了之前的軌跡。
四更天的時候,有兩個人進了柳木的帳篷,聽到腳步聲後柳木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