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揮手道:“我叫你來,其實是不想讓趙賢那老頭子知道。呵呵,你一定很好奇吧。老趙和我一大把交情了,但我這次瞞著他,也是情非得已的。你且聽我把想說的說完吧。”說罷將一罈酒喝光後便把酒罈子順手扔了出去,發出哐當的破碎聲。
“老趙是和你們說我去散心了吧。”見張黯然不否認,他又繼續道:
“其實也算是,但也不算是。這些天,我也憑藉著化為妖魔後對同類氣息的敏感,跑了好幾處與那器神池相似的地方,情況很不樂觀。”
“我知道。老鍾你可不是個懂得散心的人呢。”張黯然想笑,卻是笑不出來。老鍾這一輩子就愛那個叫做花凌雲的女人,沒想到最後眼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分成兩半,甚至連遺體都找不到,而且化魔之後恐怕一個朋友都難再有了。這樣默默地忍受孤獨,卻還是選擇離開,只怕他是想再為自己的兄弟多辦點事,這樣才能安心吧。
“別給我扯遠。”鍾漢離伸出手來拍拍他的肩膀,又收了回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了過去。
“這是……”張黯然接過來掃了一眼,便說不出話來:這本是一張全大陸的大概地圖,但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黑點,細細一數便不下百個,放遠瞭望去,就如同猙獰的傷口一般極其可怖。
“這是我大概尋到的地點。”鍾漢離指著這些點道:“這是今天以前的裂縫,我也沒法一個個摧毀,但事實上也是沒有辦法摧毀的。如果你們閒的發慌的話,大可以按著這些位置一個個去清除。但只怕那時已經遲了。”
“此話怎講?”張黯然問道。
“呵呵,也虧得我長得皮厚吧。”鍾漢離輕輕抓了抓自己的傷疤道:
“這滲透進來的妖物實力都不是很強,但勝在人數多。所以我每每去挑釁,都是慘勝。那些人歷來是恃強凌弱的主,關鍵時刻甚至會毫不猶豫的賣掉一切能賣的東西。我便聽到了口風,說那四聖獸也就是在最近四天內徹底沉眠,到時天妖王將降臨人間,一聲號令下便向玄若軍發起總攻,到時整片大陸上的妖物都會發起進攻。”
“只有四天?”張黯然心下大駭,直覺在這器神池上花的時間實在太多了。
“四天還是保守估計了。”鍾漢離凝起了眉毛道:“如果不盡快將那擴張裂紋的力量摧毀,那麼玄若軍的勝算便更加渺茫。張黯然,你要明白這件事的緊迫性。”
“那你是說你找到那一股力量所在了麼?”張黯然抓住了關鍵立馬道。
“是的。”鍾漢離說出這兩個字,便轉過頭來望向他道:“明天。你讓他們都回玄若軍團中佈置一切,包括聯絡好佛門的勢力進行干涉,然後跟著我單獨前往。”未等張黯然問出個為什麼,他卻是眼神一狠,黑暗的力量險些控制不出溢了出來,張黯然此時乃是魂魄之體,無法將這股力量吸入陰陽魚中,大驚之下剛想嘗試以元素力量壓制,卻瞥見鍾漢離那幾乎爆裂開的眼球中一陣白光閃過,便硬生生的回過氣來,那狂暴的力量也潮水般退了回去。
“你沒事吧。”張黯然伸手過去,卻被擋了下來。“沒什麼大礙。如果想要爭取多一點希望,如果你信得過我,你就按照我說的辦。”
“那好。”幾乎不再猶豫,張黯然點了點頭道。
“呵呵,這才是我的兄弟。”鍾漢離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轉身道:“你以魂魄之身出來見我,雖然不知你怎麼做到的。但以後還是不要這麼冒險了。我始終處在一種被抑制的狀態,說不定哪一天控制不住,只怕會誤傷了你。至於趙賢他們那邊,你要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最好不要讓他們起疑心。明天這個時候,我還在這裡等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飛向遠方,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張黯然拍拍身上的塵土,直到感覺不到鍾漢離的氣息後,才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