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子硬邦邦地回道。
其實,連老爺子心裡也是疼連秀兒的,他讓連秀兒幹活,他自己更沒閒著,而且還比平時乾的快,為的就是他自己多幹一點,這樣連秀兒就能少幹一些。
只是這樣的話,他不能對周氏說。而周氏,顯然也沒看出連老爺子的良苦用心。
連秀兒因為一邊掰煙叉一邊抹眼淚,手上的旱菸油沾到了眼睛上,這會工夫,她的眼睛就紅了,而且被煙油味燻的十分的難受。雖然是莊戶人家的女兒,但是因為上面有幾個大她許多的哥哥,就是幾個侄子也比她年紀大,所以連秀兒從小就沒捱過累、做過粗重的活計。
掰煙叉,就是連枝兒和連蔓兒都不喜歡幹,就更別說是連秀兒了。
連秀兒紅著眼睛看周氏,她希望周氏能帶她回屋去。
周氏是想帶連秀兒回去,但是連老爺子今天的脾氣特別的執拗,她也不敢太過違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幫著把這活計給幹了,那她就能把連秀兒給帶回屋去了。
上房連守仁一家都在,可沒一個是幹活的人。東廂房。連守義和何氏和幾個孩子都串門去了,只有二郎和趙秀娥在。趙秀娥不可能來幫忙,二郎被趙秀娥禁住,也不能來。
然後就是西廂房。老三連守禮和老四連守信兩家人都在,可卻沒一個人出來為她解圍。
“王八犢子,都心狼啊,良心讓狗給吃了。”
周氏低低的聲音罵道,沒人來幫忙,她心疼連秀兒心切,咬了咬牙。就也鑽進了旱菸地裡。
“沒人幹,我幹。看我累死在這,這幫王八犢子就都樂了。”周氏一邊掰煙叉,一邊罵道。這次,她罵的很大聲,故意讓幾個屋子裡的人都聽見。
“你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地是幹啥?沒人讓你幹活,你屋裡待著去。”連老爺子就道。
“我不像你那麼心狠。我心疼我老閨女。”周氏就道,“……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沒一個心疼我這老天拔地地。黑心尖兒,良心都讓狗給吃了。”
…………
西廂房北屋
“咱不去?聽他奶這罵的,可越來越狠了。”連守禮遲疑著道。
“不去,咱不去。”連葉兒趴在窗臺,往外看了一眼,堅決地說道。
“那就不去吧,去了,還得挨頓罵。”趙氏道。
西廂房南屋
“他奶這個人,這個脾氣,可真是讓人沒轍。這些年。咱都是咋過來的那。”坐在炕上,張氏感慨道。周氏的罵,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洗腦。再不正常的事情,如果習慣了,也就成了自然,或者說麻木。
而生活環境的變化。讓張氏漸漸地看清了過去的生活的真面目,重新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對周氏就回不到過去那樣退讓和順從了。
“他奶那麼罵,就是個習慣。不能聽,要真聽了,往心裡去,那日子就不用過了。”連守信靠在炕頭,說道。
“你聽這個罵,這又是在拿咱們那,讓咱們出去替秀兒幹活去。”張氏抿了抿嘴道,“我是不去,我還沒讓她罵夠是咋地?”
“咱誰都別去,這是我爺教導我老姑那,咱去了,我爺的苦心就白搭了。”連蔓兒道。
“蔓兒說的對。”五郎道。
周氏罵了半天,直罵的累了,也沒罵來幫忙的人。
大傢伙都知道,即便去幫忙,換來的也是另一頓罵。
…………
玉米結穗了,高粱和糜子也在抽穗,連蔓兒家的地裡僱了看青的人,張氏、五郎和小七有空閒,也會下地看看,連蔓兒和連枝兒也會趁著去挖野菜的時候,進地裡瞧瞧。連守信更是恨不得長在地裡頭。
金玉米,正如武掌櫃的預料,賣的很火。為了保證玉米的新鮮,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