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們家是件好事。
是沈六身邊的老家人說連老爺子可能和沈家有親,但是沈六卻沒說什麼。也就是說,他既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繼續攀談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連蔓兒想到了某種可能……
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連蔓兒想了想,最終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娘,我爺、嗯、他們跟沈六提啥請求沒?”連蔓兒又問張氏,這是她比較關切的一個問題。
張氏沒回答之前,又先看了連守信一眼。連守信只是悶頭扒飯。
“咱跟人沈六爺是啥關係?你爺是明白人,哪能一見面就跟人提啥要求那。”張氏說道,“你爺就是跟沈六爺嘮嗑。說了說咱家的事,你大伯是秀才。打算納監選官,還有你繼祖哥,你們要參加那個童生考試……,就沒說別的啥了。”
“就這些?”連蔓兒追問了一句。
“嗯,就這些。”張氏點頭道。
連蔓兒的眼珠轉了轉。只是這些,連老爺子、連守仁和連繼祖就那麼高興,這裡面當然有緣故。
是那個模稜兩可的親戚關係嗎?肯定是了。
官場是個很奇妙的世界。以沈家的勢力,這模糊的、未經確認的親戚關係,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件護身符、一架階梯。沈六做為上位者。對其中的規律應該很清楚。在那場談話中。他所持的態度,是不是可以被認為是一種無聲的默許?
沈六為什麼要這麼做?
連蔓兒覺得她隱隱約約地抓到了點什麼。
吃過了晌午飯,五郎和小七說教他們的先生下晌有事,他們不用去上學了。連蔓兒就想到她培育的毛嗑秧子長的差不多了,就套了小牛車。往老宅來。三個孩子挖了一多半的毛嗑秧子,又坐小牛車回來。
連蔓兒打算把這些毛嗑秧子都重在新鋪子右邊閒置的田地裡。毛嗑就是向日葵,長大之後,開出的花還可以美化鋪子周圍的環境。
五郎在前面負責刨坑,小七跟在後面澆水,連蔓兒負責栽毛嗑秧子,小黃牛就停在旁邊,並不隨便亂走。
三個孩子正一邊說笑,一邊幹活。就聽見馬車聲響。一輛馬車從青陽鎮的方向過來,在他們跟前停了下來。
兩個小廝先從車上跳下來,接著沈謙拖著圓滾滾的身子從車裡出來,推開小廝扶他的手,從車上一蹦,就蹦到了地方。 兩個小廝嚇的直嚷。馬車後面跟著的兩個年長的隨從,也都跳下馬來,簇擁到沈謙跟前。
“別大驚小怪的,我這不好好的嗎?你們都離我遠點。”沈謙不耐煩地跟隨從的人擺了擺手,然後,就朝連蔓兒跑了過來,“連蔓兒,我找你玩來了!”
連蔓兒正蹲在地上種毛嗑,聞聲抬起頭,看見沈謙興沖沖地跑過來,不由得想撫額。
“咦,你玩啥那,讓我也玩玩?”沈謙跑到連蔓兒跟前,一雙細長的小眼睛滿是新奇地看著她。
這城裡小孩沈小胖,一定以為她是在做遊戲,連蔓兒囧起一張臉,望著沈謙。
“我這不是玩,我這是幹活。這是毛嗑,我在栽毛嗑。”連蔓兒很耐心地告訴沈謙。
“哦,那也讓我栽栽唄。”沈謙毫無障礙地接受了連蔓兒的話,對栽毛嗑反而更有興趣了。
小胖子的粘人程度,連蔓兒是領教過的。她想了想,就點了頭。刨坑沈謙顯然幹不了,也不好讓他弄的一手泥,那麼只剩下一個活計沈謙勉強能做。
“那你來澆水吧。”連蔓兒就道,“這澆水可重要了,你先看小七澆多少水,不能多也不能少,要不,這栽下去的毛嗑就活不了。”
沈謙聽了連蔓兒的話果真很高興,就將視線移到小七身上,看來是放棄了搶奪連蔓兒手裡的活計的念頭。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