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這麼蠢?
流動的眸光在葉朝扉身上輕輕一轉,千般後悔欲訴不能言,那對明澈的眼睛暗下去,像有什麼東西打碎了。
皇帝看看驍毅王,皺眉道:“驍毅王,你又為何阻攔朕?”
戰北極走到盛羽身邊,撥開挾押她的侍衛將她扶起,兩指託高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朝向皇帝,笑道:“陛下,您瞧瞧她,可有幾分公主相?”
那張臉,絹絲般雪白,毫無一絲表情,低垂著長睫半掩著烏瞳,不動不轉,像是對周遭的事情都無動於衷。
皇帝沉吟片刻,疑惑道:“莫非……驍毅王的意思,是叫她,代公主而嫁?”
戰北極微笑,“大梓國許了我們岑國一位公主,只要公主還是梓國的公主,岑國與梓國便永遠是兄弟之邦。至於究竟娶的是哪位公主,又有何不同?”
“陛下,萬萬不可!”聶傾城大急,不顧北崢王的阻攔奮力疾呼。
“放肆!”皇帝皺眉低喝,“北崢王,此子如此目無王法,在大殿朝臣面前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來人,將小王爺速速帶下!”
聶傾城猶要掙扎,卻見盛羽烏沉沉地眼睛望過來,她啟唇,無聲地說了三個字,聶傾城看著她的唇形,默默讀出來,“對不住。”
她是在跟他說對不住。
她勸他不用再徒勞無功。
聶傾城心痛如絞,卻被幾個侍衛架住硬往宮外帶。以他的身手當可以反擊,可若動了手,便真是以下反上,徹底造反了。
若憑他的狂性子,自然不顧生死,可父王呢?北崢王府上上下下的兩百口人呢?他若衝冠一怒為紅顏,拿他人性命做祭品,又和十公主有什麼不一樣?
盛羽看著聶傾城被人帶走,默默掙開戰北極的手,“民女粗鄙,麻雀焉能變鳳凰,驍毅王此舉太兒戲了吧。”
戰北極也不與她計較,負了手笑道:“你攪了本王的婚事,害本王失了一個公主,不正該賠我一個公主麼?適才你講我吃了你的巴豆,一定會腹洩,本王倒有點雅興與你賭上一賭,看是你說的準,還是我說的準。”
他轉首看向葉朝扉和十公主,笑道:“駙馬,公主,你們說,是不是呢?”
葉朝扉默然不語。
十公主看了眼盛羽,忽然道:“父皇,兒臣還有件事想請您恩准。”
皇帝道:“何事?”
“兒臣與葉大人的婚事想請這位盛姑娘做主媒。盛姑娘是京城最有名的冰人館老闆,若能嫁予驍毅王為妻,身份貴重更不一般。兒臣的婚事若有幸交由她來主持,只會愈發錦上添花。這樣的話,那兒臣和葉大人,驍毅王和盛姑娘,我們四人的婚事必將成為一樁美談,叫世人豔羨,梓岑兩國親如一家。”
皇帝審視四人,沉吟良久,忽然拍案大笑:“好好好,好一個驍毅王,好一段天付良緣,今日大喜,朕多出一女,兩個佳婿,值得慶賀!”凝神仔細瞧瞧盛羽,撫須而笑,“此女眉間一點硃砂記,就封作丹墨公主吧。”
兩國臣子吁了口氣,這團亂紅線總算是理順了,大事化小,小事變好,大家都不用再糾結。
眾人便齊向皇帝道賀:“恭賀陛上喜得佳兒佳婿!”喜氣洋洋的聲音震得錦陽宮邊樑上的風鈴叮叮作響。
盛羽望著滿堂笑顏,迷離燈火,直覺得自己墜入一個噩夢,她下意識地想尋找葉朝扉的身影,卻被戰北極不動聲色地制住穴道,“公主殿下,我們以後可要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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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羽被關在重瀾宮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