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夫人這樣大度,想必上軍大將軍一定是很幸福了罷。聽聞你的幾個表妹全都被他娶做了妾室,姊妹共事一夫,一定是天倫之樂。”
小鬱吹了吹茶碗,眼睛也不抬,但講出的話句句是利劍。
既然盧氏一再挑釁,她也不必忍讓。
旁邊已經有與盧氏相熟的夫人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再講。
盧氏豈肯,拉回自己的衣袖,又說:“我那幾個妹妹都是中原閨秀,修養得體,哪裡是那些南面北面的野蠻人好比的?”
這回小鬱不說話了,倒是小荷搶著開口:“陛下不是發了皇榜,說要與南疆交好嗎?怎麼還有人這樣輕狂,挑撥兩地關係?我們夫人身份尊貴,拿她在南疆的身份來說,便可算是中原的長公主了,豈容你這樣說……”
“小荷住口。”小鬱輕喝一聲:“沒規沒據的,像什麼樣子?”
小鬱笑一笑,說:“盧姐姐說得對,修養很重要。我看盧姐姐這樣溫文,想必是長房嫡女才能有的風采。”
盧氏臉色一變,銀牙幾乎咬碎。
座中的夫人都是嫁了高官,且都是嫡女。只有她是庶女,為人續絃,小鬱一句話,又戳到她心窩子上了。
盧氏正要在駁,忽然聽到一聲“大庶長夫人到”。
原來是徐氏來了。
小鬱自然欣喜不已,起身去迎她。
徐氏才一進來,便覺得氣氛不對。
在座的夫人皆是含著笑、看戲的表情,只有上軍大將軍的夫人眼睛紅了一圈,小鬱臉色也不好。
她頓時明白了一些,於是便幫襯著小鬱打圓場。
徐氏在陪都婦人中有些威望,又極會做人。她一來,氣氛便漸漸緩下去,直至各位夫人們紛紛告辭。
她們走了以後,小鬱才把事情細細跟徐氏說了。
然後又說:“我自阿琛復官以後,也對京中的夫人、命婦們做了些功課。我記得那盧氏是續了自己長姐的弦,庶出,生性偏激但謹慎。今天她怎麼像是針對我似的?”
徐氏笑一笑,喝一口七葉膽香片沖泡的茶,說:“我來就是要說這事的,竟然那麼巧碰上她了。你可知道她的丈夫是上軍大將軍韓旭?”
“知道的。”
“韓旭今年三十有六,他十七歲的時候娶了江都盧家的長女,後來那女子難產而死,又續娶了那盧小姐庶出的妹妹,便是現在的盧氏。韓旭並不喜歡盧氏,也未曾因為盧氏的姐姐而愛屋及烏,反而娶了盧氏的幾個表妹更得寵。”
“那又如何?這與我又何關係?”小鬱不解。
“那盧氏一心想爭寵,不知從何下手。直到前些日子……”徐氏故意拖長了尾音。
“怎麼?”小鬱果然心急。
“前些日子,林大人上朝恰恰遇著韓旭的幼妹。那大小姐被人衝撞了,定不饒人,當街把人打得半死。那衝撞她的人被打得急了,直直要抱住韓小姐和她同歸於盡。正巧林大人經過,便伸手護住了韓小姐,之後又拿了銀錢救了那個被打的人。”
小鬱皺皺眉,說:“難道韓小姐懷恨阿琛麼,叫盧氏來挑釁我洩憤?可是阿琛似乎沒有做錯吧,很公正啊。”
徐氏看她一眼,頗有些母親責怪女兒的意思。
她嘆一口氣說:“當然不是。那韓小姐對林大人一見傾心,說是非要嫁給他不可。韓旭只能告訴她,林大人已經娶了夫人。那韓小姐一下便病倒了,你猜她怎麼跟韓旭說?”
小鬱聽得驚奇,勉強問:“怎麼說?”
“她說她不管,一定要跟著林大人,就算為妾為姬,為婢為奴。韓旭最是疼這個幼妹,不忍心見她消瘦折磨,又不便找林大人,便讓盧氏來找你。盧氏失寵已久,忽見自己夫君相求,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