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中年男子眼角瞥到大樹後微微撩動的衣襬,心中一驚,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見他半垂下眼簾,未受傷的手徑自撥弄著腰間的玉佩,姿態悠閒動作從容,彷彿坐在自家軟塌上般悠雅放鬆,不見一絲恐慌。
慕晚歌心中一動,此人竟能如此坦然從容的面對刀劍生死?看了看他的神情眼色,一切似乎都不是作假的。那麼,單是這份勇氣與膽識,就足以讓人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還以為,你有多骨氣多與眾不同呢。如今看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嘛。身手平平,相貌平平,不過如此。”這時,一道驕橫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只見一名身量較小的黑衣人手執長劍抖了抖,一道血痕瞬間便出現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他的眼裡劃過一絲得意之色,抖劍的動作卻並未停下。
“都給我把劍收起來!”為首的黑衣人冷聲呵斥道,其他黑衣人雖眼露不解,卻還是乖乖的將劍收了回去,中年男子依舊神色淡淡,不焦躁不驚慌,彷彿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為首的黑衣人眼裡劃過一絲欣賞,刀架在脖子上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果真是不可小覷。只見他微上前一步,看著地上神色淡然的中年男子,冷冷道:“展靖,識趣的話,就趕緊將東西交出來。在世人眼中,你不過是個已經踏入棺材的人,即便你再做這麼多事兒,世人也不會記住你的。又何必要與我們作對?”
展靖低著的頭微抬了起來,看著手握自己生死大權的黑衣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飄忽的笑意,淡淡道:“閣下真是太抬舉我了。我身無分文,又哪裡有什麼東西值得閣下親自來取?更何況,我本就沒做什麼,記不記住又有什麼所謂?一切,不過都是奢望而已。”
話落,展靖伸手捂上自己不停往外流血的手臂,聲音飄忽滿含不在意,彷彿他是在信手拈花絲毫不在意或許自己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的殘酷事實。
即便是隔著極遠的距離,慕晚歌也能感覺到黑衣人話語中滲透出來的嗜血冷意。她微皺了皺眉,想著自己的運氣怎麼變得這麼背了?十天之內竟然經歷了兩場刺殺,雖然一場是向著自己來的,另一場不過是旁觀的。但她相信,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旁觀絕對有可能變成主導。
輕輕靠在身後的大樹上,聽著那男子飄忽如來自天際的聲音,如雨絲般輕盈易斷,如風般遙遠而帶著一絲迷離,慕晚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樣滿不在乎的語氣,是因為有恃無恐,還是心如死水、視生死如無物,抑或是聽天由命?她自嘲一笑,這樣的心思,這樣的語氣,還真是很像當初的自己。那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冷眼旁觀著她的掙扎與苦痛,從來沒有一個人為她伸出過援手。或許,展靖是幸運的,因為,他遇見了自己。
思及此,慕晚歌不著痕跡的環視了一圈,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在黑夜裡閃著狡黠的光芒。只是,待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根本不具備任何攻擊防守的優勢時,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即便是她有心救人,也不能將四個黑衣人盡數放倒。而從為首黑衣人周身散發的煞氣上就可以看出其手段之狠辣。如此看來,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了。
“大哥,你跟他廢話什麼。倒不如直接將他綁了回去,將所有的刑罰都在他身上過一遍,我就不信他寧願死都不招。”正在慕晚歌思忖著如何智取的時候,原先那囂張的聲音又響在這月黑風高的野外裡,雖如刀刮過玻璃般的尖銳刺耳,卻難掩其中的盛氣凌人。
誰想,為首的黑衣人卻是猛地喝道:“我怎麼做,還需要你來教嗎?”
若展靖只是武功不濟就好了,即便遠在千里之外,派些暗衛過來,又何愁抓不到人?又哪用得上自己千里迢迢的來會一會他。只是,旁人不知道展靖的厲害之處,自己又如何能不知?
就拿這次追捕來說,明明自己的武功比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