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的餘地。
甘裳暗自跺了跺腳,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待腳步聲遠去後,沐晚歌才雙手撐著桌案費力的直起身,嘴唇青紫,面色比之以往更要蒼白幾分。若仔細看,她的雙肩還在微微抖動著,顯然是寒疾又發作了。
只是,這寒疾發作又能算什麼?當年她身上還插著刀,不也一樣趟過了河流越過了高山?更何況,慕香玉送了這麼一份大禮,自己若是不趁著今日這良辰美景的時刻,隆重的回一份,又怎麼對得起那橫躺街頭的二十多具屍體?
“斷遙,備馬!”許久,她才猛地站起身,快速的換完衣裳,對門外的斷遙沉聲吩咐道…
這晚。月朗星稀。
一輛普通的馬車在崎嶇的山道上賓士著,噠噠的馬蹄聲急促而清脆,在寂靜的山道里久久迴盪。
馬車內,一身素淨衣裳的慕香玉正靠在車壁上,慵懶而隨意的神情裡帶著素日裡所沒有的陰寒和冷冽。
回想起與沐晚歌明裡暗裡過招的一幕幕,她忽然感覺到一股心懼的無力感。明明沐晚歌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樣,可談笑之間卻已經翻雲覆雨,巧笑嫣然,殺伐果決。更甚至,竟然還暗中派人監視起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是因為這樣,她根本不至於深更半夜的坐車外出;而若不是自己反應迅速,怕是還甩不掉暗中跟著的螞蟻。
只是,越深入想下去,慕香玉心裡就越膽寒。以沐晚歌的聰穎,不會查不出今日的刺殺,實乃自己所為。彼時,清泉寺偽裝隱忍,只因羽翼尚未豐滿,不敢與自己硬碰硬;此刻,她已經準備了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以她“人若犯我千倍還之”的原則,不可能不有所動作。
可今日這一切,似乎太過平靜了。
難道是…
“嘶——”奔跑著的馬兒忽然朝著夜空長嘶一聲,馬前蹄高高揚起,整個車子都往後傾斜了下去。
慕香玉大驚,雙手緊緊的抓著車壁上的橫板,雙目怒瞪著車外,沉聲呵斥道:“出了什麼事兒?”
話落,許久都沒有聽到車伕的回應。慕香玉心一慌,待馬前蹄落下後,連忙挑開車簾一看,一張臉頓時慘白如死屍。
只見那車伕已經軟綿綿的橫躺在車門前,一隻手臂已經被人一刀砍斷,此刻正從車頂前方倒掛著垂下來,帶著粗繭的手掌好巧不巧的碰到了慕香玉頭上的烏髮。她只覺頭皮一麻,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而車前,站著數名提刀的黑衣人,陰鶩而冷寒的眼神直直射向慕香玉。當先一人大步走了過來,不管不顧的拎起慕香玉就要往某個方向掠去。
“你們…你們做什麼?快點放…放開我!”恐懼而顫抖的聲音迴盪在幽靜的山野小道上。
只是,慕香玉終究不同於其他的千金大小姐,膽識雖沒有沐晚歌的大,卻還不至於讓她在此刻失聲尖叫。短暫的恐懼和顫抖後,在黑衣人看不見的地方里,她慌忙從袖子中掏出一枚訊號彈,手一拉訊號彈的引索,夜空中頓時綻放出一朵紅色的花朵,妖冶而佈滿血腥。
“找死!”黑衣人怒罵了一聲,根本就沒有想到慕香玉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出求援訊號。
狠狠的將慕香玉扛在肩上,數名黑衣人身形躍起,就要往山道下坡飛去。
這時,一股漫天殺氣頓時撲面而來,十幾名黑色異裝的男子從天而降,瞬間便將黑衣人圍在了中央。
慕香玉面色一喜,連忙朝著異裝人嚷嚷道:“來人,殺了這些膽大妄為的強盜,本小姐就不追究今日你們殺人不得手的罪過。趕緊給我動手!”
異裝人聞言,立即朝被圍的黑衣人衝過去,肆意揮舞著手中的大刀,與其他的黑衣人浴血奮戰。
而數名手持大刀的人更是從四面八方圍困住那名拎著慕香玉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