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到底追獵過很多次,那種被追獵的反應其實他已經很熟悉,所以隨即便發覺。
沈勝衣看出黑狗的反應,也知道現在的黑狗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就像一頭第一次遭遇危險,給趕進了窮巷的野狼、惡狗。
所以他不動,那突然反噬的力量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做獵人在他來說並不是第一次,甚至可以說經驗豐富,做獵物也是。
那通常是倍於正常的情形,黑狗在正常的狀態下,已經夠可怕,不是一般的可比,現在他要做的是將黑狗那股捨命反撲的情緒消淡。
黑狗看出沈勝衣的心意,突然道:“你不像一個劍客。”
沈勝衣淡應道:“我從來不在乎別人將自己看做什麼。”
黑狗道:“劍客絕沒有你這個氣勢,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你這樣的劍客。”
沈勝衣道:“是麼?”
“只有殺手才能夠像你這樣,”黑狗沉聲道:“我看你以前就算不是一個殺手,也是必曾做過類似殺手的工作。”
“也許。”沈勝衣的回答始終是這樣冷淡,情緒保持穩定。
“你不必否認,我知道一定是的。”黑狗冷笑著接道:“你可以騙過很多人,卻絕難騙過我們這種人,只要一眼,我們便知道是不是同類。”
第六章 捕頭作人質 交換花名冊
沈勝衣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黑狗,眼瞳中亦一絲感情也沒有,黑狗又道:“以你的本領這之前應該是一個很有名的殺手,現在呢?”
沈勝衣仍然不作聲,黑狗一聲冷笑,接道:“現在你是一個很出名的俠客,你所以做俠客,目的在贖罪還是轉移別人的視線,不追窮你卑鄙的過去?”
“你認為做殺手的人都很卑鄙?”沈勝衣突然這樣反問。
黑狗道:“是這樣的。”
沈勝衣道:“你到底比我要年輕。”
“這是什麼意思?”
“經驗據說是與年紀並長,你一心要攪亂我的情緒,可是又不懂如何說話,我一句反語,你便按不住,行動起來了。”
黑狗冷冷道:“那你還為什麼不乘機出手偷襲。”
“也許我不喜歡這樣做,又或者這還不是時候。”
“怎樣才是時候。”
“你應該知道的,”沈勝衣淡然接道:“你要等不妨等,應該出手的時候我必定會出手的。”
黑狗斷喝道:“我早就知道你們這種所謂正道的俠客是怎樣狹隘的了。”
如此說你應該一上來便動手。”沈勝衣再問:“方才你不是說要公平的一決生死?”
黑狗厲聲道:“我只是奇怪好像你這樣成功的殺手,竟然會這樣沉不住氣。”
黑狗心頭一凜,連他也奇怪,怎會這樣衝動,他的目光不覺轉向紅綾,與紅綾的目光接觸那剎那,心頭又怦然震動。
——是因為紅綾,紅綾!黑狗抓著樹幹的十指一緊,深隱入樹幹內。
沈勝衣目光也這才一轉,道:“要不要改一個地方,改一個時間?”
“不要,”黑狗大叫,身子陡然離開了樹幹,翻騰在半空中,一枚枚暗器接從他雙手射出,形狀重量都無一相同,速度方向也各異,所以更令人難以防備。
也誰都想不到一個人的身子能夠在半空中那樣子地翻騰,那眨眼之間,黑狗竟然一連變換了十七個姿勢,再一變,落在一條橫枝上。
沈勝衣被罩在暗器網中,他沒有移動,一道劍光環身飛舞,將射來的暗器一一震飛,用劍的靈活,目光的銳利,非獨紅綾,就是黑狗也歎為觀止。
他卻沒有因此而怔在那裡,身形隨即離開了那條橫枝,暗器再射出,這一次的暗器與方才的完全不同,而且七彩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