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棘手,此時一動卻是不如一靜的。”
漢子靜靜聽著。
耶律熙自己想了一會,方才開口:“你覺得姬容此時在瀾東最大的障礙是什麼?”
漢子猶豫了一下:“……我們?”
耶律熙搖了搖頭。
“那……瀾東盤根錯節的本土勢力?”漢子又道,卻是想起了自己最開頭來這裡碰的一鼻子灰的模樣。
耶律熙還是搖頭。
“那?……”漢子有些迷惑。
“是瀾東的人民。”耶律熙直接給了答案。
“這裡的人……”他稍頓了一下,復淡淡笑道,“這裡的人,卻是恨羽國的。”
“小人明白,可是就算如此,那北面自立的王雷,南面稱王的單窕,還有更西的喜好屠人的屠錢,卻也為瀾東人所恨,可他們照樣……”漢子微微皺了眉。
“照樣活得好好的?”耶律熙接了漢子的話。
漢子沉默,自然是在預設。
耶律熙一笑:“那幾個土匪手上就那麼些人,地盤也是一眼望清,他們當然能活得好好的。可是作為皇儲的姬容被貶到了此地,他要翻盤,就只能把整個瀾東全部掌控在手中,而同時還要時時關注羽國帝都的動態……一個人的恨不足為慮,一百個人的恨不足為慮,一千個人的恨也不足為慮,可是千萬萬人呢?”
耶律熙冷靜而冷漠:“千萬萬的恨意,千萬萬世代相承的恨意,姬容只要有一個疏失,他就是萬劫不復——民心可用啊。”
漢子靜默一會:“這是您親自來此的原因?”
耶律熙收起臉上的冰冷,他笑了笑:“姬容身份尊貴,本身也是絕頂的高手,故此要在羽國殺姬容基本是不可能,而旁的國家也不會容忍別國的皇子死在自己的地盤。惟獨在這是羽國又不是羽國的瀾東,姬容身邊最是空虛,方能乘機圍殺。只要姬容一死……”
耶律熙頓了頓,他的喉嚨動了動,似乎逸出一聲嘆息:“只要姬容一死,羽國必亂。羽國一亂,炎葉二國比出兵撈取好處;而等炎國出兵後都城勢力空虛,我們也才有所機會插入勢力,和其他人分庭抗禮。”
“既然姬容是被貶責於此,那羽國就是亂也會有一定的限度,為何能亂到讓旁國以為有可乘之機的地步?”漢子還有些疑問。
聽見漢子的問題,耶律熙微抬了頭:“為什麼會到這個程度……”
他說著,而後微微一笑:“因為姬容被貶來這裡的理由還在帝都。而那個人的憤怒……會讓整個羽國都狠狠的顫上一顫。”
聽到這裡,漢子終於心悅誠服。
而耶律熙卻不知想到什麼,搖了搖頭:“說來姬容倒是痴情,只是麼,痴情的人卻是~”
他想了想,隨後慢吞吞的道:
“活不了太長。”
另一旁,好不容易從那家店裡掙扎著跑了出來的三個漢子頂著一張青腫交加的臉,一瘸一拐的挪回了自己的臨時據點——城外的一個小破廟。
可破廟中早已有了另一個人。
還是一個正架著火烤雞的人。
滋滋的滴油聲中,雞肉的香味瀰漫了整個不透風的破廟。
三個從開頭便沒有吃飯,更被狠狠驚嚇攆打一番的漢子聞到香氣,腹中頓時咕咕作響,視線也直黏在那火堆上滴著油烤雞身上,半點移不開來。
正烤著雞的男子眯起眼,笑出一口白牙,卻正是從那一夜中逃脫出來的厲虎:
“三位兄弟,我來打聽一個事情,這報酬麼……這隻雞如何?”
厲虎舉了舉手中金燦燦的烤雞。
“兄弟?”為首漢子勉強拉回些理智看著厲虎,“你也是……”
這麼說著,為首漢子比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