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最毒婦人心”的話,還是盤旋在心頭久久不散。
兩人悶了一會子,說完了孫湄娘,青兒自然而然想到了何當遊那個“叛徒”,問他怎麼受了傷。何當歸告訴她,是那日董氏大鬧桃夭院時,為眾人頂缸,捱了不少板子,約有百十下重板吧;芡實看不過眼,也分了他十板子,就也跟著弄了一身傷。
青兒聽後對何當遊的印象又好了兩分,又轉而罵董氏壞心眼子。看到那邊書桌的鎮紙下壓著日程表,今日是三月初四,迎娶的日子是三月初八,用赭石筆醒目地標註出來。她剛想笑話何當歸嫁人心急成這樣,轉念又問道:“我看何當遊和芡實都傷得很重,俗語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們這次不能跟你去清園了吧?現在蟬衣和薄荷也找不見人了,你出嫁的時候,豈不是隻有一個柳穗?那也太寒酸了點,你好歹是七‘副’奶奶呢,要不我讓我哥去‘人口買賣市場’給你挑幾個好的?”
何當歸謝絕:“舅舅給我置辦了幾十品嫁妝,又讓人拿了單子來給我瞧,看缺什麼不缺,我只一筆劃去了單子上的八個陪嫁丫頭和三個嬤嬤,說隨行人員就不勞他操辦了,我自己裁度著辦就行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從前只當一句尋常的諺語聽,現在卻是有確實體會了。找不到蟬衣她們,我也不想用別的丫頭。”
被“舅舅”二字銷魂地電了電,青兒勸說了一回,並提議道:“我的甲乙丙丁跟你也算熟,我借兩個給你用,等蟬衣回來了你再還我,行吧?新娘子只帶一個鼻子有傷的丫頭,嫁去那邊會有人笑話你的。”
何當歸又說:“我不光不帶小遊和芡實,連柳穗這次也要暫時留在山莊。她的鼻子需每日敷藥將養,好利索需要小半年工夫,未免她跟去清園裡操勞俗務,所以這次也一併留在茗閣裡。除了她們幾個,其他從羅家裡帶出來的人,都是粗使上的漿洗、園丁、灑掃一類,這些人在清園裡本不缺,而且出嫁從來沒有帶粗使僕役的道理,也就都不帶過去了。這一回,我只帶蘇子那小丫頭過去,圖一個清淨。”
“蘇子?她才十一吧?在我們家那兒,她小學還沒畢業呢,能伺候你什麼?”
青兒覺得不妥,乍搬到一個新家裡,地理環境什麼都不清楚,身邊沒得力的幫手怎麼行。光想想那個帛兒和蕭素心的如狼似虎、嚴陣以待的樣子,就覺得小逸應該全副武裝,穿著鎧甲,扛著機關槍上花轎。
再三勸她,別仗著有孟瑄疼愛就不把嫁人當一回事,搶相公是一個技術活兒,除了床上功課要做好,連床下也不能馬虎了,一手抓相公,一手整宅鬥,要兩手抓才行。可何當歸只說:“我如今的身份是舅舅編撰出來的某‘何家小姐’,雖然名義上是父母雙亡,但是託了欽差舅舅和京城陸家的福,倒比我從前的身份還高不少,所以不怕過去那邊被人瞧低了。如今把整個桃夭院搬進陌茶山莊的茗閣,連人員也齊備,豈不就算我有了孃家?這是件好事呀。”
“有道理,”青兒琢磨了一下,又笑道,“在這裡的花銷都是報公賬,過去清園就得用你產業名下的銀子,這麼一算,還是留這裡最實惠。而且孟瑄聽說你有個孃家,以後也不敢欺負你了,他一跟別的女人睡覺,你就駕車回孃家陪我睡覺。我以後再也不回關府了,除了怡紅院,我就只住這裡了!”
“關府又怎麼了?”何當歸手下針線不停,挑眉問道,“你不是崇拜關筠的娘,說能從她手裡學到不少管理學的活例麼。”
青兒附耳告訴她:“那個姝琴……從前被關墨派去你院子裡臥底的那個婢女,六個月上就生了,生出來居然還是活東西……一對連體嬰兒,到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