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思亂想道,會不會娘上一世也跟聶淳秘密保持這種關係,後來聶淳拋棄了娘,娘才去青州找何阜,又受傷一次?他們的關係在地下發展,沒告訴過任何人,她不知道也不奇怪。“”
“噠噠!駕駕!”遠處又傳來一片馬蹄聲和人聲,聽聲辨人,比剛才過去的那一撥人還大,不知是什麼來頭。
對了!何當歸突然恍然想起,聶淳分明是跟上一撥人一起過來的,只是到了荊棘叢前發現後面有人,他才自己掉隊處理此事,遇上了自己。而上一撥的那些人,看行走的路徑,幾乎可以肯定是要去冰花甸,也就是說,聶淳也是襲擊冰花甸裡錦衣衛的惡徒中的一員!沒道理呀,聶淳是江湖中人,無官無職,她也不記得他加入過什麼殺手組織,他為什麼攪和進這裡面來?
顧不上想更多,她勒馬停到一邊,四周沒有可以躲的地方,她只好取出面巾戴上,低頭垂眸,靜等這些人透過。聽覺被放至最大,她聽見“籲”地停下一人一騎,然後有人往她這邊走過來,抬眼去看,對方跟她一樣用黑布蒙著臉,甚至比她蒙得還嚴實,額頭上還扎著一根寬長的額帶。只看眼睛,有點熟悉的味道,但猜不出是誰,可是,對方卻一口叫了出來——
“何小姐?你怎麼在這裡!”蒙面男子低呼道,“如此荒郊夜雨裡,你這樣走,不止危險,還容易淋溼生病——你不是正在生病嗎?你這樣多冷,你等等!”
男子嘰嘰呱呱說了一通,聽聲音還是沒認出他是誰,聽語氣還對她頗關懷,一眼就認出蒙面的她來。何當歸打個寒顫,苦笑道,親孃都跟別的男人跑了,連見都不肯見她一面,訊息也是從旁人口中聽來的,怎麼這世上還有人管她是否會冷會生病,從哪兒冒出這樣一個好人來?
雨水模糊了視線,腳步聲去而復返,那名蒙面男子急急火火地將她拉到馬匹後面,口中道一聲“得罪”,不等她做出反應,竟然一手封了她的穴道,另一手“茲拉”一聲將她的夜行衣給撕成兩半,丟在地上!她的魂兒驚出身體,只昇天升到一半兒,就隨著一件寬厚的棉衣,重新迴歸身體裡面。這是什麼情況?暖和的棉衣?
蒙面男子像給小孩子穿衣服一樣,仔細地扣好每個釦子,繫好每根帶子,又理順她的長髮,將棉衣上連著的帽子也為她戴好,將飄帶打成一個四葉草結。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也沒看她的眼睛,只是一心一意地將手中的事做完,而且,他也沒有摘下她面巾的意思。
然後,一件寬大雨斗篷也兜頭裹下來,是他從他身上解下來的,帶著他的體溫就罩在她身上。他還是仔細地垂眸繫帶,她還是沒認出對方是誰,只是突然被暖意包圍,突然發現之前身體已經冷到沒有知覺了,鼻頭一酸,淚水就流出來,打溼了面巾。怎麼世上還有人對她怎麼好?他是誰?他幹嘛對她這麼好?
蒙面男子繫好斗篷繫帶,就一指解開了她的穴道,並用指背為她拭淚。她一直哭,淚水怎麼也止不住,也不避開那人的手指,任由他為自己擦淚。然後,男子開口說話了:“何小姐你別難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在下都願意娶你作妾,給你找一個安身之所,供你一生衣食無憂。”
她不哭了,直瞪著對方的眼睛看,這是誰呀?他知道她在難過什麼嗎?
然後,又有驚悚的話從他的口中冒出來了:“我雖然只把你當小孩子,當小妹妹,可心中也有一兩分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和容貌,要喜歡你原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你不必擔心嫁給我之後會被冷落。”
何當歸徹底不哭了,後退兩步端詳此人。看此人的身量,聽他的聲音,二十出頭的樣子,說熟悉也熟悉,是氣息熟悉,說陌生也陌生,她對他的聲音沒什麼印象——他究竟是誰?
他上前兩步貼過來,輕撫一下她幾乎快瞪出眶的淚眼,低聲向她告白說:“現在你的容貌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