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有點不同於尋常,一般人還找不到安營所在,你答應我給我龍宮鼎,我帶你進入他的大營,不過,我只能告訴你具體所在,最終能否真進入了大營見到他,這要看你的本事。”說罷,她精明的目光掃向了徐嬈手中的那把長劍,秋光雪練,譬如霜華。
徐嬈的目光也隨著她而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劍。
龍宮鼎是那個人唯一留給她的念想,這麼多年,輾轉反側,神魂不屬己身,都是為他,這是一場豪賭,一旦輸了,萬般皆輸,一旦贏了……徐嬈的內心如此期待著,儘管她知道那人已有妻室,可不論如何,她至少要討個說法,為自己的因他耽擱的似水流年。
半晌,她語字鏗鏘地答應了:“好,我答應。”
樂湮長舒了一口氣,只是再望向徐嬈時,那輕塵凌仙的氣質裡,她恍惚之中看到了幾分遁入空門的死寂之感。
魔怔了,樂湮自己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多謝。”
徐嬈言出必踐,帶著樂湮到了一處所在。
青山綠水環抱之中的一座破落古寺,斷壁殘垣在秋風之中蕭索荒涼,宛如垂暮將歸的老人,滿目瘡痍。
秋日之中的一段黃昏,最是情意醉人,似乎還有些經幡在破碎的風中招搖,然而斑駁陸離,難辨文字圖案,樂湮卻還是一眼掃出來,這裡以前彷彿也曾香火鼎盛過。
徐嬈彷彿定住了,怔怔地杵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言語。眼眸之中,似是追思,似是回憶,似是有些難言與不捨。
可是,她終是沒能忍住,起身走近南牆下的一段牆角,將凸起的砂石搬開,她的纖指因為自幼習武,遒勁有力,只是搬了幾塊石頭之後,她的指尖一頓,自樂湮的角度看過去,徐嬈的肩膀彷彿抽動了一下。
難道她哭了?
那麼剛強的女子,她哭了?
良久以後,徐嬈怔怔地站起身來,她伸袖將眼淚一擦,然後挑了挑嘴角,她回過身,對著樂湮笑了笑,樂湮看出了幾分無奈,她本來也動了惻隱之心,可她本身也無奈。姬君漓需要這龍宮鼎,這已是最後的一件聖物,她絕不會半途而廢的。
雖然她從來沒問姬君漓要這些聖物做什麼,可是一定有他自己的用處,她能感受到他對於這些東西的在意。
既然如此,她會讓他如願。
徐嬈手中的東西,是個不甚起眼的紫檀木香盒,長方形,表面有幾處被蟲蛀過的痕跡,樂湮看著這個盒子滿面懷疑,難道龍宮鼎,不是像司母戊鼎那樣的重鼎,而只是個用來焚香煉藥的小爐子?而且就這大小,連焚香都不能夠吧。
可是徐嬈的臉色慘白,神傷悽然,一點沒有作偽欺騙的跡象,樂湮也就抿了抿唇,將那檀木香盒接了過來。
徐嬈拂袖道:“東西我給你了,你回去再開啟。”
樂湮欲掀開盒子的手頓了一頓,瞟了眼徐嬈,這才想到:她這是怕睹物思人太過傷心呢。不忍心觸了她的黴頭,便答應了。
“東西現在在你的手上,我何時能再見到他?”
“現在。”
樂湮走出深巷之後,渺遠的幾聲狗吠又響了起來,而終於歸於深深的平靜。
與來時一樣,深巷之中,已是空無一人。
徐嬈已經不知去向了何處。
樂湮走出巷子,迎面而來一人,將白衣穿得盪滌世間形色芳華,只餘流年照壁隔岸燈火,是為她引路的那個人。
他站在衚衕口,神色悲愁地看著她,一動不動,一瞬不瞬。
樂湮抿著唇,將盒子藏在袖中,決定先甩開這個人,姬君漓卻在她折身離去之時牽住了她的袖子,樂湮冷哼道:“姬公子,你僭越了。”
“阿湮?”姬君漓眸中一痛。
這麼生疏,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