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豐園”吃燴麵,剛子很酷,還是一身黑西裝,他說這是工作服,他在中原大酒店當經理,我說看得出來很專業,特別像特工。
他問我為什麼來鄭州?我說:“開始只是想過一個雪年,我愛雪有點嗜血,不過後來決定留下來,是因為一個女孩兒。”
“貝貝?”
“不是,她叫嚴芳。”
嚴芳,我的大學校友和初戀情人(我和表姐沒有“戀愛”),她有個親戚在日本,她去過一次日本帶回了一些日本小說,其中有村上春樹的作品,她說《挪威森林》裡面的女主人公叫直子、玲子、綠子的,都帶“子”,很有意思,就像中國的孔子、孟子、老子什麼的,這種說法很可笑。我說那可能是這本書在日本太有影響力了,她說不是,日本的女子就是這樣子取名的,我說那你就叫“芳子”吧!她很高興,從此,我芳子的故事誕生。。。。。。
我們有很多共同愛好和思想,她喜歡文學,我只上文科班,我們經常對照課程表挑文科課程換班聽課,一週除體育和音樂課外,我們上數學、歷史不會超過三節,芳子常說,大學就是大概學學嘛!我有同感,她愛好詩歌,她寫了一本一百六十首的詩集,一首一首往校園雜誌上投,我也寫好多詩歌,就是沒敢寄出過,我寫小說她是第一個讀者,也是第一個反對者。畢業後她去《南方都市報》做零工,我來鄭州後,她辭職離開廣州回青島老家住了一個多月,就帶著做新娘的準備來與我同住,那段日子我很幸福,三個月後的下午,她突然丟下我,走了,雖然她是同一個男孩一起走的,但我堅信那絕不是她的選擇,我相信終有一天她還會出現,我沒有離開這個城市甚至沒有搬家就是因為我有預兆——只要我還在這裡她早晚就會出現,我只要一離開她就會徹底消失。。。。。。
我每天都有這種念頭!
給我支菸吧!我發現我的煙盒空了。剛子幫我點上煙,問:“接下來呢?”
我說:“接下來就是沒日沒夜的在等我那美好的預兆實現啦!”
“可是你已經有了女朋友,貝貝。”
“是啊,每當我想芳子的時候,我都覺得對貝貝是一種誣衊和背叛,可是我不能不想,我試著忘記,可不行!”
“芳子有那麼好?”
“我也不清楚,我們同窗就讀了三年,同床共枕了三個月,我現在連她具體的長相特徵都說不上來,可她對我就像癮君子手中的罌粟,酒鬼眼中的白蘭地,球迷心中的諾坎普,令我幾近沉迷,充滿極端迷惑和無限幻想,跟她在一起我像在蒙古草原上賽馬,不著邊際卻又那麼刺激,給我成就感和歸宿感。”
“那貝貝呢?”
“貝貝太好了,太完美了,就因為太完美我才覺得不現實,她的生活太複雜,還夾雜著糜爛,我覺得害怕,也許是我們開始的太快了,你能指望一個剛認識不到72小時就和你上床的漂亮女孩嗎?何況我當時只是一個低階的工廠工人。”
剛子立馬接過話:“子康,虧你還是個大學生,是個寫詩作書的文人,貝貝,她有那樣內心與表面完全不同的生活狀態,是她有那麼複雜悲劇的背景,她能夠一時衝動和你這個臭工人發生關係或感情,是她內心肯定需要一種東西而那種東西又是別人無法體會也無法給予的,而你正好可以,這就說明她不是在放縱自己,而是在空虛中得到了某種慰籍,她是在珍愛自己,她至少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麼,而你呢?”
剛子說得鏗鏘有力,我一時語塞,在芳子與貝貝之間我還真的無法分出個高低左右好壞,不過我可以明顯感覺到我和貝貝在一起很快樂但我會想著芳子,而我和芳子在一起很幸福但不會想到別人,即使我在想兩個人的時候也是要麼兩個人同時出現,要麼芳子多一點,我也只能憑這一點來分辨她們兩個人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