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這輩子是改不了了,記得剛入觀瀾的時候,就是這個欠揍的樣子,現在還是時不時地翹尾巴。
唐奕親自給祁雪峰解釋起來。
“你當知我心,要把恪物窮理之說融入儒道。”
“我明白了。”祁雪峰一點即通。“你是要用天下至圓敲開一個破口!?”
“對!”唐奕鄭重點頭。
這船上沒有外人,也就不怕什麼說漏嘴了。
他讓二程改儒,要把求索這個與儒家完全相悖的思維揉進去哪那麼容易。唯有用事實說話,把鐵錚錚的事實拍在那些腐儒的臉上,才有可能開啟一個缺口。
祁雪峰沉吟半晌,“那這麼說,‘天下至圓’對子浩尤為重要了!”
他和唐奕的理念相合,自然信他之言。
。。。。。。
可惜,祁雪峰忘了,唐奕也忘了,這船上還有一個和他們不是一夥兒的人物呢。
“你要立說?”憤青王的聲音在唐奕身後響起。
唐奕一怔,轉頭一看,這才想起王安石在船上。
“怎麼,介甫不認同?”
王安石搖頭,“立學證道,人皆可為,就算不認同,但安石不反對。”
“況且,聽你等之言,非是考據舊理之腐學,倒與吾之理念甚合,可為佐證。”
抬頭看向唐奕,“怎樣,你若有心,可願聽我講學?”
。。。。。。
啊呸!
唐奕差點一口老痰淬他臉上。
這貨還真是順杆兒就爬啊,怎麼老子到你那隻為佐證了?上來就想收編我?這貨也是夠可以的。
倒是忘了,王安石也有一顆做聖人的心。所謂新學,倒還真的與唐奕的求索有點沾邊兒。
之前說過,北宋也是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
呃。。。。。。
好吧,是儒家內部的百家爭鳴,有點本事的大儒都想重解孔孟之道,建立起新的儒家秩序。
這裡面,二程、周敦頤成功了,把儒學改的更加操蛋。
王安石屬於沒成功的,被二程給踩了。
簡單來說,自漢代儒學復興以來,大體沿著兩個方向發展:
一個是考據之學;另一個是義理之學。
前者顧名思義,就是不能廢祖忘典,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好,一切都要按老祖宗的來。
後者則由今文經學開啟。今文經學講究“微言大義”,比較注重從思想理論角度闡發儒學。
聽上去就是創新、窮理,好像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可惜,它雖開展了義理之學,但因其喜歡借天的名義立說,終於流為讖緯神學。粗俗的說教代替了哲理的論證,濃重的神學氛圍窒息了義理之學。
很不幸,王安石就是新學,也就是義理之學的代表人物。
用唐奕的話說,這就是借老天的名義忽悠人,特麼就是神棍。
新學表面上看和唐奕的求索之學是一回事,可是內地裡差了十萬八千里。
而且,更戲劇性的是,現在站在這的程頤,後來就正面懟過憤青王,直言:“介甫之學,大抵支離。”
王安石還想收編唐奕,收編二程?
美的你!
唐奕實在拿這可愛的王安石沒辦法,一臉無奈。
“佐證還是算了。不過,哪天你要想通了,想給我當佐證,可以來找我,咱們再聊。”
“。。。。。。”
於是乎,王大神又被無視了。
唐奕轉頭繼續與祁雪峰聊天。
“也不瞞你,大宋改新在即,篡儒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所以,天下至圓也就尤為重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