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連番苦戰,而沃爾夫岡不過四十歲上下正是壯年。二人交手近百回合,宗濟用巧勁僥倖贏了沃爾夫岡一招,現下精力體力大不如前。他先低頭躲過沃爾夫岡的左拳,接著含胸收腹,雙臂下沉護住小腹。沃爾夫岡的右拳打在宗濟的雙臂上,宗濟只覺一股巨力襲來,身體被硬生生推出兩丈多遠,臂膀一陣陣劇痛,不禁氣血翻湧,心亂神搖。沃爾夫岡乘勝追擊,鐵拳忽而直出,忽而勾擺,若是近身便改拳為抓施展摔跤技法。一時間宗濟險象環生,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有人郎聲說道:“仁為吾心,慈乃正道。懲惡揚善,佛光普照。”那人說罷,稍一停頓又誦道:“世間離生滅,猶如虛空華。智不得有無,而興大悲心……”
那人誦到此處,大雄寶殿內傳出陣陣梵唱之音:“一切法如幻,遠離於心識。智不得有無,而興大悲心。遠離於斷常,世間恆如夢。智不得有無,而興大悲心。一切無涅盤,無有涅盤佛。無有佛涅盤,遠離覺所覺。若有若無有,是二悉俱離。牟尼寂靜觀,是則遠離生………………。”聲音漸高漸昂,瀰漫天地。
此經文是禪宗僧侶必修的《楞伽阿跋多羅寶經》,亦稱《楞伽經》。宗濟聞誦經之聲煩亂的心緒慢慢平靜,知是方丈宗凡師弟和寺中眾僧相助自己。他虛晃一招躍出圈外,脫下袈裟只餘貼身的僧衣,深吸一口氣,弓步曲身,一拳護心一拳指敵。此招名叫“佛陀降虎”是少林羅漢拳中的一式,頗有含義。一方面是示意對手來攻,一方面又告誡對手不要猖狂。沃爾夫岡見狀大怒,掄鐵拳又衝了上來。二人拳腳互往再鬥了十餘個回合,宗濟腦中驀的閃過一事。初時他只道師弟宗凡同眾僧誦經是為了給自己鼓勁助威,但此刻聽著深邃悠遠的梵唱之音心下豁然開朗,已想明白宗凡的良苦用心。原來宗凡是暗示他用“楞伽掌”退敵,否則千百部經文中為何偏偏挑選《楞伽經》反覆誦讀。
少林寺雖是武學聖地,但寺中僧侶並非人人都會武功,亦分文僧、武僧。武僧中武藝高強之人又分屬“三院兩堂”。三院是“菩提院”、“達摩院”、“戒律院”,兩堂是“般若堂”、“羅漢堂”。三院兩堂研習武功各不相同,每年春暖花開之季寺裡都會比武較量,以考察武僧們一年的修煉成果。楞伽掌和般若掌、大力金剛掌並稱少林三大掌法,也是戒律院最高妙的掌法,尋常的武僧往往需要苦練三十年的根基武學才能有機會修煉楞伽掌法。宗濟雖是羅漢堂的首座,可他和戒律院首座宗惠自幼相識,師出同門,二人情誼匪淺又常在一起研習印證,所以對楞伽掌法倒也諳熟於胸。楞伽掌法不似大力金剛掌那般霸道,也不似般若掌厚重,卻兼有大力金剛掌的凌厲跟般若掌的綿延。此刻經宗凡提醒,宗濟一路路將楞伽掌法打將出來,果然轉危為安。
沃爾夫岡只覺宗濟的掌力若有若無,自己空負一身巨力卻好像跟一團棉絮對戰,無從下手甚是難受。恰在此時宗濟施出一記“莫可奈何”,右掌力微而實拍向沃爾夫岡小腹,左掌力沉而虛拍向沃爾夫岡右肋,虛實互動為用。哪知沃爾夫岡索性仗著身體健壯,竟然不躲不避忍痛硬捱了兩掌,一把抱住宗濟。宗濟大驚失色急欲掙脫,但沃爾夫岡的雙臂如兩棵生了根的樹樁如何掙得脫?
沃爾夫岡暴喝一聲,猛的用頭撞向懷裡的宗濟,這招式已不是高手比武,反像市井無賴在街上打架鬥毆。宗濟被撞的滿臉鮮血,鼻骨碎裂。沃爾夫岡露出猙獰的笑容,罵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鳥語,提起左膝狂頂宗濟小腹。宗濟渾身欲裂,虧他對敵經驗豐富,使盡平生力氣,曲背縮腹,兩腿蹬向沃爾夫岡前胸。沃爾夫岡把持不住,鬆脫雙手。宗濟一臂扶地,一臂按住小腹,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沃爾夫岡見宗濟受了重傷便如豺狼看到流血的獵物更加興奮,絲毫不給宗濟喘息之機,快步跑上前來奮力一拳打向宗濟心口。這一拳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