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了。
醫院裡靜得可怕,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液體發出生命流逝的聲音,把人的心情逼到牆角,喘一口氣都覺得好緊張。
忽然小瘋子站起來,一句話不說就朝醫院外面跑出去。
小薛追在後面,吼著:“小瘋子,你要去哪裡?”她擔心小瘋子會做傻事,醫學上並不排除抑鬱症遺傳的可能性,所以……小薛心一緊。
就在門口,小瘋子一下撞在一輛剛停好不久的車子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痛、頭更痛。正要開口咒罵什麼,卻發現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
看到車上下來的人,小瘋子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姐,媽她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小惠不知道她現在的臉有多冷,下車的時候還被絆了一下,差點撲個狗吃屎。
她站定,擋開天哥的攙扶,用冷靜到顫抖的聲音說:“小瘋子,你通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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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瘋子咬了咬牙:“通知他幹什麼?你知道嗎,媽昨晚剛見過他!”這話這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因果關係,因為媽昨晚見過他,所以……
小惠拉他起來,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肩膀:“都是大男人了,還哭成這樣,讓媽看到非得氣死不可。她怎麼有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還有,他畢竟是咱媽的前夫,要他來看望下前妻不過分吧。而且,咱媽就想見他愛見他為了他瘋了多少年了,我們能怎麼辦呢?”最後幾個字像是在問小瘋子,也像在問她自己。
小薛在不遠處看了一眼,她有點擔心,因為小惠現在的反應有點嚇人。她這種過度冷靜的狀態在醫學上來說也是病態的,至於會產生什麼後果,小薛不敢預測……
就像是一座活躍的火山忽然之間一動不動了,這反而會給人帶來恐慌:天知道哪一刻她會出人意料地來一次特大級爆發。
隨後蘋果君也趕過來了,他剛坐到小惠旁邊,就聽到一聲粗聲粗氣的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工作應該很忙吧。”
蘋果君拍了一下胸脯,因為小惠的聲音挺嚇人的:“哦,我正好提早完工,所以過來看看。”
小惠抬起頭,卻是看了紀天航一眼:“天哥,把蘋果君送回去,還有讓麗莎也別過來了,這裡有我們幾個就夠了。”
蘋果君吵著要留下來,結果身體被天哥架著出門去了。
出門的時候,天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麻煩你回家去那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我估計她是守在醫院裡了。”
“她的衣服嗎?”
“還有我的。”
蘋果君點頭,簡單的幾個字裡是男人的承諾,他第一次覺得天哥也是一個有擔當的好男人。患難見真情,不是嗎?是的。
當原本應該送著蘋果君回去的天哥又回到小惠身邊坐下,什麼話都不說。
小惠忍不住發話了:“天哥!”
“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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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看了一會兒,撇了撇嘴:“沒什麼。”
小瘋子跑進來,滿臉怨氣:“從來不知道他的腦袋、他的心都是石頭做的,他竟然說媽在騙他?我操,我瞎了狗眼才會喊了他這麼多年老爹。他不配!”他狠狠地吐了一口。
小惠白眼橫過去:“文明點,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後花園。電話拿過來。”
通話記錄上那個“老爹”兩個字有點刺眼,小惠想就算是他跟媽有什麼積怨,她還是不能理解,一個男人到底能狠心到什麼地步。
電話通了,那端的男人顯得不耐煩:“江山楓,你這孩子也被你媽傳染了嗎,自殺的把戲她玩了多少年了,哪次真的做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