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突然加在她身上,令她舉步維艱,動一步而全身疼痛,逐漸地心智迷喪,無力再抗拒。正當她快放棄掙扎的時候,一名白衣人忽然出現,打退了兩名鬼差,將她拉離陰曹地府……
“是誰?是誰?”她看不清白衣人的臉,濃濃雲霧遮住她的視線,即使她靠他這麼近,卻仍只瞧見一片白。“你是誰?你是誰?”她執意問明白,大聲地一再追問,不知她的喉嚨乾涸,發出的只是蚊鳴似的輕聲。
白雲公子把水袋裡的水倒出一些,弄溼了雪白的手巾,濡溼她乾燥的唇片。她像是渴望甘霖的人,張開雙唇,一注甘泉流進她嘴裡,流進她乾渴的喉嚨,她不住地吞嚥著,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又能呼吸,又能感覺,又能……
秦媚雪清醒了,睜開一對迷茫的眼睛,片刻間仍無法思想。
白雲公子離開她身旁,走到一邊去。她醒了,他的夢也該醒了!媚雪靜靜躺著,她的視線追尋他的背影,看了良久、良久,腦海中的記憶被觸動了,浮現一點不太清晰的思緒,似陌生,又有點熟悉。
“是你救了我。”
他不需要回答,緩緩轉過身面對她。媚雪以手支地坐起身,語氣真誠的向他道謝,他宛如沒聽見似的無動於衷,走到她面前,將一隻小藥瓶擱置在地,幾乎不帶感情、輕描淡寫的說:“這是寧神丸。回去之後若有噩夢,常感心神不安寧,於就寢前服用兩顆。”
媚雪收起藥瓶。“多謝公子!公子是位大夫嗎?”
“嗯,我來山上採藥,碰巧救了你。”白雲公子難以察覺的苦笑了一下。“你孤身一名女子多有不便,我送你下山吧!”
回家?媚雪的眼睛亮起來,心思活絡起來。啊!她曾多麼絕望,幾乎快放棄生命,想像自己的一縷魂魄飛渡山林,進入十郎的夢裡,兩人相視無話,依依對泣……
如今她得救了,重新活了過來,她多麼感恩,朝白雲公子盈盈跑拜下去。“請恩人告之尊姓大名,讓我們夫婦好生報答您。”
他只是走開兩步,淡淡說:“快走吧!時候不早了。”
秦媚雪好生納悶,沒見過這樣古怪的人。他已邁開腳步,媚雪只好跟上去,不知由這條路下去,必會經過那間奪命茅屋。
“怎麼會?怎麼會?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斷梁殘壁傾頹一地,觸目一片焦黑,空氣中飄蕩著濃嗆的煙味,還有屍體的焦味?
上官琳憤然咆哮:“你們哪一個沒將火源完全撲滅?”秦媚雪被燒死在裡頭,她的計畫還能成嗎?哦,不,不,只要有屍體就仍有三分勝算。“你們這些白吃閒飯的蠢東西,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點過去把屍體找出來。”
沒有人動。上官琳又一陣咆哮,黃影終於忍不住道:“二小姐,你蔑視我等的性命,但我們自己可捨不得太早死;火星才剛滅,熱滾滾的如蒸籠一般,誰敢靠近?”
“你們……你們收我的錢卻沒辦好事……”
“二小姐,我們也都奔波勞累了好一陣子,只差沒把命賣給你,而你卻從來不尊重我們,將我們當作賤民,付錢也只付一半。”
“我錯了嗎?我沒有錯!”上官琳衝口而出:“我太瞭解你們這些亡命之徒,只認銀子而不認人,事情還沒辦好之前哪有全部付現的道理?你們不嫌銀子重,我還怕你們跑了。結果呢!因你們的不小心而毀了我的大計,枉費我付出三倍的酬勞。”
“二小姐,真相沒弄清前先別誣賴人。”
“誣賴?難道茅屋是自己燒起來的嗎?”
“或許是有人……”
“放屁!這麼隱密的所在,花上一夜的工夫也找不著……”
話未落,杜放鶴一幫人已悄悄地摸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