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平靜的走回書房。
老爺子最後一句話是相當有分量的,這話一出口果然亂糟糟的大廳裡再也沒有一個人出聲,老爺子平時發脾氣那是發脾氣,但這回有點兒眼色的都能看出來,已經不再是生氣這麼簡單了。
“老爺,真的不派人跟著?”尹平折開啟窗戶,司南珏的身影已經成了個黑點,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小少爺長這麼大從沒自己出去受過苦……”
“那就讓他受一次,要不永遠都長不大……平折,想辦法讓那個孩子知道阿珏現在的狀況,包括他跟家裡鬧翻了離家出走的事,現在開始把他身上的卡全給我停了,看住阿豐,不管出什麼事,家裡誰都不許管他”司東嶼一咬牙便下了決定,摳在椅子扶手上的指節已經微微有些泛白。
尹平折猛地抬起頭極度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迅速遮下。“您的意思是,還是想要這個孫媳婦……”
“為什麼不要?你看看這個家,我還在就已經成了這樣,我要是哪一天不在了司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這一幫子給敗光了阿珏要是這回能醒過點兒來也行,要是還是這樣,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司家必須有個人能給撐起來,這丫頭身邊沒一個大人,就是阿珏再不中用也不怕我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換上別人的姓……本來是讓他回來撿個便宜,誰知道老四那個不省心的竟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是沒有辦法,”司東嶼喘了口氣這才強壓下自己的怒氣,臉色卻十分不好,尹平折甚至都能感覺他身上的力氣彷彿被什麼抽了去,“要是有一點兒辦法我都不會這樣,我不求她能原諒司家,但是一定要把阿珏指摘出去,把下邊那一群給我看好了,誰再給我出點兒岔子我扒了誰的皮”
2003年的除夕,當人們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悅與歡慶中時,不知有多少人的命運,在這一天被改變。
北京西城區。
外面是有些斑駁的紅牆,很多人站在南門外照相,門口的警衛一動不動,像是永遠保持著一個姿勢,眼神堅毅而動人。
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對於那些自小在裡面長大的人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影壁後面是南海,南海以北是中海,中海連著北海。這門樓是道界碑,同裡面的某些院落一樣,代表著這個國家絕對的權利和威嚴。
雖是比平常更熱鬧了點兒,但由於民間春節的緣故,裡面不少主人還在全國各個省市視察共慶,西山別墅的門前偶爾跳過個小蘿蔔頭,隨即便被門口的人吸引,小孩兒眨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敢湊過來。
隱隱約約聽到北風的叫聲,一聲連著一聲,迴盪在沉靜的清晨,尤為突兀。
青年直挺挺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雙手緊緊攥起放在膝蓋上,面色蒼白,冷風似乎對他沒有一點兒影響。
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警衛員推了輛輪椅出來,輪椅裡坐了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如果看得仔細便能發現,他從膝蓋以下的褲腿裡幾乎都是空蕩蕩的。他的眼睛很淡漠,斯斯文文的一副無框眼鏡根本遮不住眼底銳利的光,樣貌和跪在地上的青年有幾分相似,很容易便能辨別兩人間的血緣關係。
“玄燁叔叔……”躲到一邊的小孩兒見男人出來跑著就圍了上去,男人臉上慢慢爬上幾分笑意。“叔叔,他是誰啊……”小孩兒偷偷瞄了不遠處跪著的青年一眼,一邊交換著眼色作了個小動作,一副人小鬼大。
“這是叔叔的,弟弟……也是你林爺爺的孫子。”
小孩兒立馬想了起來,拍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個‘咋種’對不對?”
孩子的話從來都是最天真也是最傷人的,跪在地上的青年猛地便揪住了手下的褲子,幾乎要絞碎它一般,唇色更是白的嚇人。林玄燁看了那孩子一眼,眼底的溫度已經迅速退去,聲音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