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刺穴那麼簡單。吳小桐將米粥放在桌上,湊過去,恰看到老蒼頭正在捻動胡元辰虎口的銀針。那看著並不粗的銀針竟然是空心的,因為吳小桐恰好看到,隨著老蒼頭的手指捻動,那銀針頂端竟冒出一道水線來……那水線先是清澈無味,漸漸地顏色變黃,質地也漸漸濃稠,再後來,竟帶了紅色……最後,竟化成了一條血線……
吳小桐只看的目瞪口呆,驚訝無比,卻努力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什麼動靜來,影響到老蒼頭。
不過一盞茶功夫,老蒼頭收功起了針,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吳小桐才恍惚間醒過來,收斂心神看過去,就見胡元辰的臉色明顯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眼窩、鼻翼和唇周的暗青色淡了許多,臉頰上的病色似乎也淡了些,甚至,卻仍舊蒼白。
“爺爺,他究竟怎麼了?這許多天……”吳小桐疑惑著收回目光,終於找到了解除疑惑的機會,連忙詢問道。
老蒼頭瞥了她一眼,聲音中略略透著疲憊道:“嗆水入肺,未能及時排出水液,致使肺氣阻滯,失了疏洩所致。若是最初嗆水之時就施針排水,並不算什麼,但他耽擱太久,肺氣幾乎斷絕,還損傷了心氣……如今雖然還有一口氣息,卻也幾無回天之力。”
聽著老蒼頭說胡元辰是嗆水致病,她就想起那日河中溺水的經過,難免有些懊悔……若不是她弄錯了,失手打了他,又耽擱了救援,胡元辰不至於溺水,或者說,哪怕落了水,只要她救援及時,也不至於嗆水太多,以至於傷了肺……
“啊?沒救了嗎?”吳小桐急切地問道。
老蒼頭又瞥了吳小桐一眼,這一眼,卻如冰水撲面,讓吳小桐生生打了個寒戰,倏地醒過神來,心中升起一股畏懼之意,下意識地轉開目光時,眼角的餘光瞥見老蒼頭額頭鬢角的密佈的汗水,不由立時生出些羞愧來。她只顧著解除自己心裡的疑惑,又擔心胡元辰了,都沒有關心老蒼頭……給人看病施針也是很累人很耗費心神的活吶!
“爺爺,我先給你打點兒水洗把臉吧,你出了一頭汗呢!”說著,吳小桐端了屋角的臉盆出門,片刻端了半盆乾淨的井水回來,並把洗過的乾淨帕子遞給老蒼頭,“爺爺,您擦把臉,我給您盛一碗飯湯解解渴!”
老蒼頭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兒,似審視,又似疑惑,把吳小桐看的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轉身出門,往小廚房去了。
片刻,吳小桐盛了一碗粟米濃汁回來,微黃的米汁濃稠的,從小廚房端到屋子裡不過十幾步的距離,表面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米油皮兒,看得出這粟米的品質極好,吳小桐熬製米粥的火候把握的也極佳。
老蒼頭接了碗,再看吳小桐乖順地端了臉盆出去倒水,並沒有看床上的胡元辰一眼,也沒有刻意掩飾的忸怩之態,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這才緩和了神色。
等吳小桐倒了髒水,又換了一盆乾淨水端回來,老蒼頭一碗米汁也喝完了,吳小桐恰好遞了安靜帕子過去。
“那小子也算命大,能熬過這些日子來。剛剛我已經給施了針放了積水,再上山採些一藥來給他熬了服下……若是明天能夠醒轉來,這條小命就算保住了。”
吳小桐再不敢表現的太過關心,只點了點頭,詢問道:“爺爺需要什麼藥?小桐可識得?不若爺爺跟小桐說一說,小桐上山一趟!”
老蒼頭搖搖頭,道:“不必了,有幾味藥你怕是找不見,還是我跑一趟吧!”
說著起身,老蒼頭又回頭道:“你試著喂他喝些米粥……能喝就喝,不能喝也不必勉強,免得再嗆了,反而不美。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你也不必守著,就回去吧!我採了藥,自會過來給他熬藥喂藥,你就不必過來了。”
吳小桐連連答應著,送老蒼頭出了門,這才轉回來,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