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劉胖子又道:“我要開的跟原來的酒肆沒法比,也沒那許多本錢。就開個小酒館,釀幾缸米酒,煮些茴香豆、鹹花生之類的,給客人們下酒。等天冷了,大家夥兒沒了活計,也有個地方說話聊天。我也能掙幾個大錢,夠一家人餬口就好。也不指望掙大錢!”
聽劉胖子這番話,吳小桐知道他思慮周全,目標定得也很實際,並沒有奢望掙多少錢,不過是餬口……劉胖子作得一手好菜,也做的一手滷牛肉,正如他自己說的,掙大錢不易,但只要求餬口,並不難。
說完蓋房子的事情,吳小桐也向劉胖子打聽胡元辰,讓她意外的是,胡元辰並沒有去廣陵。宋掌櫃和幾位主事之人,日日都忙著,劉胖子說不上話,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忙碌什麼。
送走了劉胖子,吳小桐這一夜失眠了。
胡元辰是正月初六離開的,一晃眼都走了七個多月了,竟沒有半點訊息送回來,又沒去廣陵,這是人間蒸發了?
想想外頭紛亂的世事,吳小桐心裡升起種種不好的猜測,而且越想越心慌。是不是遇上劫匪了?是不是遇上匪災兵災了?還是胡元辰的身子仍舊虛弱,又病倒在了哪裡?……
種種猜測,也只能是猜測。吳小桐自己出不去,身邊的人也沒有出去的,對外頭的訊息根本無從得知。
快到天明時,吳小桐乾脆甩開腦子裡紛亂的猜測,撂開手去。該發生的也發生了,她著急焦慮根本沒用,不管了!
這麼光棍地一想,竟真的就推開了,然後,睡著了。
經歷了一番徹骨之痛,鎮子上的人特別齊心,有什麼事都會齊心協力去做,團結就是力量,自然做的又快又好。
在所有人的襄助之下,劉胖子的屋子起的很快。
不到十天,屋子和院子都完工了。
房子完工的當天,劉胖子就在新屋子裡開了火,特特地從吳家買了一頭大豬殺了,做了流水席,答謝父老鄉親們。眾人熱鬧歡騰著,吃著美味,然後也有人感嘆,菜是好菜,就差酒了。
劉胖子笑著招呼:“那東西急不得,鋪排好了,我就動手釀酒,頂多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九月九,大家夥兒差不多就能喝上新酒了!”
眾人一片叫好聲。
劉胖子起屋子的同時,吳小桐抽空兒,帶著霍氏和徐寡婦幾個,琢磨著做了許多月餅。有核桃、花生芝麻的‘五仁月餅’;也有用顧小桐自己醃製的糖桂花、糖玫瑰做的鮮花餅;還有板栗月餅……林林總總,各色各樣的都做了些,然後每樣裝了一匣子給裴府回禮,又撿著各色的攢了兩匣子,讓裴府的人帶回去給‘表公子’。又撿著各色乾貨、乾果、鮮果之類裝了,回禮。
這一次節禮仍舊是二管家來的。
吳小桐跟二管家問話的時候,捎帶著提了提金陵的局勢,二管家就知無不盡地講說了一番。
靖宇帝登基一年多,平亂剿匪的戰事很順利,如今江北沿線已經平定,軍隊一路北上,最先頭的已經推進到蘇北河南開封一線。西邊山西一帶山路難行,稍稍滯後一些,南軍卻也保持著壓倒性優勢,推進順利。
二管家還說了,朝中之人都很自信,頂多來年,就能夠徹底將叛軍剿滅,到時候,就能夠重返京城,天下太平了!
二管家說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一臉神采飛揚的,吳小桐卻聽得有些不以為意。南軍這一階段的戰事聽著很順利,她卻隱隱地有些不好的預感。若是南軍真的這般天下無敵,當初也不會丟了大半江山,連京城都失陷了去。再說,據她所見,現在靖宇帝建起的朝堂可並沒有多少勵精圖治的意思,從二管家的說辭,從裴府一次次送來的節禮,都能看出,南朝官員勳貴們似乎已經忘卻了京城失陷之痛,仍舊驕奢淫逸、奢靡成風……這樣的朝廷,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