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在林子裡繞了半天也沒能出去。
早前就聽聞西海之上的那座招搖山上有種叫迷穀的樹,其枝幹擁有黑色的紋理,開出的花光華照耀四方,佩帶它的花朵或者枝丫在身上就不會迷路了。一直都不知道這傳聞是真是假,正好有空改天給弄點帶身上看看還會不會迷路。
茵陳尋路地本事一向不行,隱約聽見有人叫自己,跟著聲音走了會看見前方有個穿柳綠色衣衫的宮娥,懷裡抱著不知什麼物什慌忙地向她跑過來。
茵陳好奇地過去攔住她問:“你這麼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所為何事?”
那宮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緩了半天才說:“方才綠蘿姑姑找到奴婢讓奴婢轉告並且把這件衣服交給殿下,說是先前為殿下準備的舞衣不知道怎麼的,破了道口子,現在也來不及處理了,只好拿了這件替補的。”
“綠蘿向來做事謹慎,怎的會犯這種錯?”茵陳遲疑地接過宮娥遞上來地衣服,困惑問道。
“正是因為綠蘿姑姑做事周密細緻,才不至於讓殿下現在無衣可換。況且殿下這件用來替換的衣衫是用鮫綃做的,材質輕薄,絲毫不比先前的那件差。”小宮娥開始讚不絕口。
茵陳並未搭理她,自顧自地換好衣服,四處張望:“綠蘿呢?”
小宮娥像被提醒了一番,恍然道:“綠蘿姑姑方才被西海神君召回宮中了,所以才差我來送衣裳。”
“阿爹這個時候找綠蘿有什麼事……”茵陳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小宮娥一時囁嚅,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侷促得很。
茵陳心裡有些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有種不詳的預感。可神仙哪裡能有什麼預感,所謂的預感不過只是掐指算算凡間之事罷了。
茵陳張開口想要問些什麼,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這裡緩步走來,步履不疾不徐。
漫天霞光下,胥絡悠著步伐逆著光走過來,看見茵陳明顯得愣了愣,不易察覺地加快了步伐。茵陳看著胥絡一襲皤然色長衫,身負古琴,腰間的軟玉隨著走動在霞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茵陳兀地覺得莫名的心安,整了整舞裙的裙角,樂顛顛地跑過去,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胥絡訕笑,“我在那兒等了你半晌也不見人影,想著你這麼笨準又是迷路了,就過來尋你了。”說著伸出手準備揉揉茵陳的頭髮,見茵陳梳好地頭髮又不忍心破壞,手停在半空又不好收回來,順勢捏了捏茵陳此時在霞光映襯下紅撲撲的臉。
茵陳嘟囔著嘴剛欲反駁什麼,結果被胥絡突兀地親暱舉動給嚇著了,流連在唇齒的話在嘴裡打了幾個滾又給生生嚇得咽回去了,她一臉受寵若驚地盯著胥絡。
胥絡不以為然地上下掃了她幾眼,雙手抱胸:“怎麼換了舞衣,之前綠蘿姑姑選的那套不是挺好的嗎?”
“哦,剛剛有個小宮娥給我送來的,說是之前那套不知怎麼弄得,竟有個口子,在這節骨眼上也來不及縫好,就讓她給送過來這套備用的。諾,就是她……”轉身指著方才過來的方向,卻發現空無一人,“咦?剛剛還在這的啊……”
胥絡眯著眼睛看向茵陳指的方向,十里桃林中卻沒瞧見一個人影,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微笑。隱匿在桃林中的一棵平凡的桃樹,在對上胥絡那雙冷淡的眼神後,明顯地顫了顫。
老天君等了良久才看到茵陳一身薄紗,嫋娜地走了過來。茵陳心情忐忑地走到臺上,欠了欠身,道了幾句客套話,便準備起舞。
茵陳心裡拿捏不準待會兒琴聲響起時,自己還會不會像那晚一般跟著曲調跳出那支舞。但看胥絡神情從容,優雅嫻熟地落座時,她也不似之前那般緊張了。
琴聲淙淙,那麼熟悉的基調,似乎閉上眼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