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開啟艙門的一刻,便像開啟通往她的世界的秘道,並邀請她從秘道離開她的世界,那感覺是如此地神妙。在這一刻,劉裕知道,自己已全情投進了與王淡真的熱戀裡,其它一切再不重要。
王淡真凝望窗外的星空,絲毫沒察覺背後多了個人。
船身輕顫,終於啟碇起航。
劉裕趨前,輕呼道:“淡真,劉裕來哩!”
王淡真嬌軀遽顫,像受驚小鳥般轉過身來,竟是一臉熱淚,原來她正默默垂淚。這時她張大小口,卻沒有叫出來,一臉難以相信的神色。
劉裕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填滿憐惜之意,哪還控制得住,任何社會階層、身分地位的阻隔,均不復存在。閃電衝前。
王淡真用盡全身氣力的縱體入懷,死命摟著他。
劉裕感覺著她的血肉在懷裡抖顫,大嘴尋上她的香唇,狠狠吻下去。
王淡真激烈地回應,似是要把心中的怨恨悽苦,在一吻裡全發洩出來。
劉裕反冷靜下來,離開她的香唇,看著她秀眸半閉、急促嬌喘的動人神態,道:“一切苦難都成為過去了,我今次來是帶你走,讓我們到邊荒集去吧!我們永遠都不用分離。”
王淡真花容轉白,如從一個美夢驚醒過來般,搖頭道:“不!”
劉裕大吃一驚焦急地道:“什麼?時間無多,我們必須立即走。”
王淡真張開含淚的雙眸,悽然道:“太遲了!”
劉裕完全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事,腦內亂成一團,道:“怎麼會遲呢?”
王淡真的苦淚不受控制的從兩邊眼角瀉下來,用盡力氣擁抱他,芳心粉碎的道:“皇上駕崩了,如我不嫁入桓家,司馬道子會把我們抄家滅族。裕郎呵!淡真是沒有得選擇呵!你走吧!”
劉裕如遭雷殛,全身遽震,不能相信王淡真會說出這話般呆瞪著她。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殘酷現實。
王淡真從他懷裡脫身出去,一雙玉掌無力地按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飲泣道:“我要你記著,不論我的身體在任何地方,與你隔開多遠,可是,我的心裡只有裕郎一個人。快離開吧!小玲快回來了。”
劉裕發覺自己抖顫起來,淚水失控地填滿眼眶,說不出話來。
王淡真又投入他懷裡去,雙手纏上他粗壯的脖子,花容慘淡的道:“我每一天都在盼望裕郎會來把我帶走,可是,誰能預料事情會發展至如此田地呢?淡真絕不能在這時刻,捨棄家族而遠走高飛,成為家族的罪人,更不忍瞧著爹孤軍作戰。裕郎忘記淡真吧!便當從來不認識我這個人好了。”
劉裕腦海裡一片空白,全身虛虛蕩蕩的,無處可以著力,心像針刺般劇痛著。
一切都完了,失去了她,縱然得到天下又如何呢?懷裡的她是這般地有血有肉,如此實在,失去她是沒法想象的事,偏又是未來不可改移的殘酷現實。
倏地房門開啟,燕飛以閃電的快速手法把門關上,掠至兩人身旁,一手抓著劉裕的臂膀,向王淡真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王淡真把劉裕推開,秀眸射出堅定的神色,斷然道:“帶他走!幫我照顧他!”
腳步聲在廊道處響起,自遠而近,細聽足音,來的有三、四個人。
劉裕仍呆望著王淡真,口唇顫動。
王淡真探手撫上他的臉頰,心如刀割的道:“淡真只好嘆自己命薄,只好期待來生,與裕郎再續前緣。”
又向燕飛道:“帶他走吧!”
來人在門外止步。
燕飛再不猶豫,硬提著劉裕穿窗而出,投進冰寒的河水裡去。
載著王淡真的官船遠去近半個時辰後,燕飛仍陪劉裕呆坐岸旁,更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劉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