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彥點頭道:“對!我的心現在只存得下紀千千,沒你那般清醒。盧循總不能日以繼夜的泡在河水裡,待我們經過,可知他是曉得我們今晚會從謝府到秦淮樓去,謝府內肯定有他的內應。”
劉裕搖頭道:“秦淮樓的人亦曉得我們會去,所以仍是難作定論。”
燕飛忽然想起紀千幹新交的朋友,隱隱感到事情或與他有關。
高彥道:“燕飛你在想甚麼?”
燕飛輕籲一口氣,道:“盧循要刺殺的目標或者並非我又或劉裕而是安公。”
劉裕同意道:“若盧循是從秦淮樓方面得到情報,此事便大有可能。照常理,紀千千只會對人說是因安公有約,所以推掉原本安排的約會,而不會說是要招呼一個叫高彥的小子。”
高彥倒抽一口涼氣道:“幸好換了是我們,否則盧循確有得手的機會,因為宋悲風已因受傷而不能隨行。”
風帆駛出彎曲的河道,秦淮樓和淮月樓隔江對峙,矗立前方,數十艘畫舫泊在近岸處,燈火輝煌笙歌處處。
燕飛目注秦淮樓,淡淡道:“我們或可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劉裕皺眉道:“難道直接問紀幹千?”
燕飛聳肩道:“有何不可?”
高彥嚇了一跳,抗議道:“我的娘!這麼大煞風景的事,怎可拿來唐突佳人。若她不願回答,難道我們來個嚴刑拷問。天啊!我兩位鐵石心腸、不解溫柔的大爺,今晚我們是去風花雪月,好留下一片美麗的回憶。請看在我高彥分上,安分守己的去談笑喝酒,勿要把我的風流情事弄成一團糟埃”劉裕和燕飛對望一眼,同聲鬨笑。
風帆緩慢下來,往右邊秦淮樓靠泊過去。
第九 章名妓本色
在俏婢小詩的領路下,三人從秦淮樓的主樓往雨坪臺舉步。
高彥這小子不失風流本色,有一句沒一句的逗小詩說話,小詩表面雖然口角風生的回應高彥,燕飛卻瞧出小詩並不習慣高彥的荒人作風,芳心實是不悅。
劉裕倒沒留心到小詩是否曲意逢迎,一來因他並不太在意紀千千,這不代表他不好絕色且是好得要命。不過他一向對得不到的女人,絕不會自找煩惱的作痴心妄想,他情願揀個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貫徹他一向腳踏實地的作風。二來是他正思忖謝玄交給他的任務,刺殺“大活彌勒”竺法慶的行動。
他隱隱感到,自己若能完成此項任務,他會立即成為天下佛門的護法英雄,而佛門對南方民眾的影響力是何等驚人?肯定對他劉裕的將來大有助力。正如謝玄所教導的,要成為無敵的統帥,必須自身先成為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謝玄是要栽培他,而他必須憑本領去掌握這個機會。
問題在於,唉!我的娘。竺法慶是天下有數的高手,更可能是佛門的第一高手,在他手底自己恐怕走不過十招。而他的彌勒教聲勢更如日中天,高手如雲,如在一般正常情況下,恐怕由謝玄親自率軍,盡起北府精銳也達不到目的。
若他老人家肯踏入邊荒,形勢逆轉下,他劉裕至少有一試的機會。忽然間,他明白了,刺殺竺法慶能否成功,全看百日昏迷復醒來的燕飛,他的蝶戀花厲害至何等程度?
燕飛有點為高彥難過,因為邊荒文化與京城文化的差異,高門文化和寒門文化的衝突,今晚幾可註定不歡而散,紀千千肯定忍受不了高彥的直接和粗野?可憐自已更要淌這渾水。
眼前豁然開朗,對岸淮月樓在夜空的襯托下,高起五層,代表著當時最頂峰的木構建築藝術。
秦淮河滾流不休的景色,重入眼簾,原來已抵達雨坪臺前。
小詩忽然嬌軀微顫,顯是出乎意料之外,叫道“小姐!你……”高彥立即全身劇震,雙目放光,朝石階上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