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忽然止步,回頭向愛女笑道:“秀兒為淡真安排座駕,好送淡真回府,待會陪爹共進晚膳。”
劉裕和高彥聽得面面相覷,方知道今晚謝玄不會到雨坪臺去。兩人心忖,難道是謝安親自出馬,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謝安的身體狀況只宜留在府內休息。
謝鍾秀喜孜孜的瞧謝玄一眼,像在說“算你啦”,神態嬌俏可人。
王淡真施禮道謝,接著向劉裕和高彥露出甜甜的笑容,像對知交好友般與兩人道別道:“淡真走哩!”
這才和謝鍾秀手牽手的朝西院廣場,步履輕盈的去了。
一個笑容加上親切的話別,立即令劉裕和高彥對她完全改觀,感到她並沒有自恃身分,看不起他們兩個寒門荒野之士。她的驕傲或許是來自少女的害羞和矜持。
劉裕這個只知事業重於一切的人,也不由感到神酥意軟,輕飄飄的如在雲端,高彥更色授魂與,魂魄離位。
謝玄收回落在兩人背影的目光,領兩人朝南園的方向走去,道:“我想請高兄弟幫一個忙。”
高彥忙道:“玄帥不用對我客氣,有甚麼事儘管吩咐下來,只要小子力所能及,必給玄帥辦得妥妥貼貼。”
劉裕心忖,單是謝玄玉成高彥見紀乾乾的夢想,已可令高彥為謝玄賣命。
他對高彥有很深的認識,知此小子雖是嗜財,卻是豪爽慷慨且很有義氣。
謝玄道:“我要藉助的是高兄弟通靈的耳目,密切注視彌勒教在北方的動靜,假若竺法慶膽敢踏入邊荒半步,我們便要不擇手段的置他於死地。否則,若讓他成功潛入建康,我們將永無寧日。”
高彥挺胸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幸好荒劍仍在,否則我絕不敢說這番話。”
謝玄微笑道:“我們間確不用說廢話,此事拜託高兄弟啦。”
又向劉裕道:“刺殺竺法慶的任務交由你全權處理,我會在人力物力上支援。此事必須不露聲息,行事前後更不可傳出絲毫風聲,至於如何與你兩位兄弟配合,你們可在赴秦淮樓途上仔細商量。”
劉裕熱血上衝,沈聲道:“小裕絕不會有負玄帥,竺法慶如敢踏足邊荒集,我會教他無法生離。”
高彥終忍不住問道:“玄帥不領我們到雨坪臺嗎?”
謝玄微笑道:“一切已由安公親自安排妥當,紀千千特別推掉今晚的約會招待你們。主客是小彥,你燕飛和小裕只是陪客,好壯你的膽子。”
高彥禁不住一聲歡呼,躍上半空,嚇得劉裕一把抱著他,怕他剛愈的傷腿受不住從空中落下來的衝力。
安玉晴透過面紗!美目凝注燕飛,漫不經意的道:“燕兄可知,為你開壇療傷的向獨是甚麼人嗎?”
燕飛不解道:“這好像並不是個問題。”
安玉晴耐心地解釋道:“我是想令你明白,為何我會對你生出懼意,你合作點好嗎?”
燕飛灑然笑道:“好吧,我本不認識向獨,只因受太乙教的榮智臨終前託我把一物代他送來建康予向獨,才和這怪人拉上關係。這樣夠合作吧?”
安玉晴皺眉道:“榮智和向獨一向不和,怎會有此安排?”
燕飛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是確有其事。”
安玉晴道:“你似乎不願細說其詳,我也沒有興趣查根究底。可以告訴你的是,以煉外丹的本領而言,向獨實為道門近百年來的鬼才。不過他為人歹毒邪惡,專做損人利己的事,所以他肯為你開壇,至乎因你而丟命,令我對你生出疑惑,怕你也是邪道中人居心叵測。”
燕飛苦笑道:“原來有此誤會,不過我肯定仍未成氣候,姑娘何用害怕我?”
安玉睛一對秀眸銳利起來,語氣卻靜如不波古井,道:“因為在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