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回到王家。王國寶此子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若非看在翁婿僅餘的一點情份,縱使有司馬道子維護他,謝安亦會使盡一切手段,把他除去。
沉聲道:“凝之一向與國寶關係不錯,因何會把此事告訴你呢?他難道不怕道韞向我揭露嗎?”
謝道韞現出苦澀的表情,垂首輕聲道:“他正是要道韞轉告知二叔,好阻撓彌勒教的魔掌伸進建康來。照他的觀察和試探,國寶已成為竺法慶的傳人,這方面的事情國寶藏得密密實實的,除凝之外再無人曉得。唉!有皇上和琅訝王在後面撐他的腰,縱使有人知道又如何呢?”
謝安訝道:“想不到凝之有此識見和勇氣。”
謝道韞一臉不屑之色,嘆道:“二叔太高估他哩!唉!竟沒有人告訴你他篤信天師道嗎?每天他除寫字外,便是畫符錄唸咒語。對他來說,佛教是魔道,而彌勒教更是魔道中的魔道。”
謝安聽得目定口呆,終於明白謝道韞自嫁入王家後鬱鬱不樂的原因。僑寓江左的高門大族,不但生活腐化,連精神也不能倖免,南晉還有甚麼希望呢?
三人呼吸摒止的聽著上方地面上的動靜,由於只是一鑊之隔,紛亂的足音固是聽得一清二楚,連敵人的呼吸聲也清晰可聞。
他們打定主意,只要擭子被移開,立即全力出手,埂閭突圍。
誰猜得到苻堅在長途跋涉後,仍有興致到第一樓來,燕飛更為他不能嚐到龐義的那手小菜和雪澗香而感到惋惜。
幾可肯定上面的是苻融方面的人,皆因沒有人為膳房的現狀驚訝,因苻融的人早來搜尋過,換了是剛來甫到的苻堅親兵,不大吃一驚才怪。
當上面大部份人均穿過後門到後院查察,兩對靴子踏著殊瓦廢鐵的聲音響起,逐漸接近出口。
“當!”
一隻鑊子被掀翻的噪響利箭穿心般射入三人耳內,三顆心直提至咽喉,幸好被掀翻的不是他們頭頂那隻鑊子。
其中一人以氐語喝道:“不要踢得砰砰砰的,教人心煩氣躁。”
掀起鑊子秦兵狠狠道:“我們都不是鐵打的,昨晚只睡了兩個時辰,今晚……”另一人打斷他道:“天王的人比我們更辛苦,聽說他們已兩天沒合過眼睛。走吧!這裡有甚麼好搜的。”
足音轉往後院去。
三人同時舒一口大氣,離開石階,到一角去說話。
拓跋珪低聲道:“形勢對我們非常有利,苻堅和苻融的人個個力盡筋疲,警覺性大幅減弱,倘若我們能善用兩方人馬互不認識的關係,有很大機會矇混過關。”
劉裕精神一振道:“如何利用?”
拓跋珪道:“苻堅和苻融的親兵團各有統屬,相互問並不熟悉。現在擺明負責守衛第一樓外圍的是苻融的人,苻堅的親兵自該守在樓內,所以只要我們扮作是苻堅的人,走出樓外便可通行無阻,唯一的問題是必須奪得另一套軍服。”
劉裕點頭稱善,道:“這個可以隨機應變,儘量想法子。只要摸入苻堅的人休息的地方,要多少套便有多少套。”
燕飛道:“你們去吧!我留在這裡,聽聽苻堅有甚麼話說。”
兩人愕然以對。
燕飛微笑道:“隨我來!”
領兩人沿牆而行,忽然從木架子取下一罈酒,道:“看!”
一根粗若兒臂的銅管子,從牆壁伸出來,尾端處還套著另一截銅管,拉出來可把管子延長,方便貼耳竊聽。此時銅管末端被布包著。
兩人明白過來,這種設施並非異常,乃地庫密室監聽地面動靜的慣用佈置。這類地方當然是要來避禍或收藏貴重物品之用,有了監聽地面的工具,可在敵人離開後安然走出去,不致隔絕訊息,而對上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只不過兩人沒想過這酒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