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向謝安一揖到地,正容道:“小玄受教。”
謝安仍安坐不動,雙目射出令人複雜難明的神色,輕籲一口氣道:“此戰若勝,我謝家的聲望地位將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此正為我一直避免發生的事,我們在烏衣巷中飲酒清談,賦詩作文,充滿親情之愛,平靜而又詩酒風流的生活,勢將一去不返。好好照顧琰兒,讓他多點歷練的機會。”
謝玄點頭道:“小玄明白。”默默退出軒外。陽光從東窗濺進來,謝安像溶入軒內優美寧逸的環境裡,沒有人可從他的神態察覺到關係漢族存亡的大戰,正像龍捲風暴般從北方捲旋而至。
謝玄踏出書軒,與謝石等候於軒外的謝琰連忙搶到謝玄身旁,沉聲問道:“爹有甚麼話說?”
謝玄探手抓著深得謝家俊秀血緣的堂弟厚闊的肩膀,忽然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柔聲道:“讓我們遊山玩水去吧!”
即使以燕飛名震邊荒的劍法,仍不敢正面擋格從精於騎射的匈奴戰士手中強弓射來的二十多枝勁箭。
燕飛哈哈一笑,倏地右移,避過第一輪箭雨,肩膊往第一樓對面一個鋪子上鎖的木門硬撞過去,動作若行雲流水,瀟灑好看。
得知沮渠蒙遜秘密潛入邊荒集,他再不用逞匹夫之勇,卻仍可牽制四幫聯軍,使他們難以追擊逃難的漢人和漢幫。因為沮渠蒙遜絕不會容許一個可能刺殺苻堅的高手暗藏集內某處,縱然刺殺不成功,沮渠蒙遜肯定難免罪責,所以他只須時現時隱,便會變成沮渠蒙必欲去之的心腹大患,相比起來,殺一批逃命的漢人只是小事一件。
“碎”!
在他貫滿先天真氣的肩膀撞擊下,堅固的木門有如一張薄紙般被他穿破而入,現出一個人形大洞,他已沒進被人捨棄呈長方形的雜貨鋪裡去,內裡雜物遍地,凌亂不堪。
外面叱喝連聲,蹄響馬嘶,形勢混亂,數枝勁箭由門洞疾射而入,可見匈奴人的強悍狠辣。
燕飛頭也不回,稍往橫閃,輕輕鬆鬆避過來箭,接著全速往後門方向掠去,力圖在敵人完成包圍網前逃離險地,否則必是力戰而死的悽慘收常就在此刻,在他前方的鋪子後門化為漫空向他激射而來的木屑,而在木屑如雨花飛濺的駭人聲勢下,一支巨型重鋼長矛像由十八層地獄下直刺上人間世般,疾取他咽喉要害而來,矛頭卻是金光閃爍,予人無比詭異的感覺。
只看對方能及時趕往後門,在自己逃出去前攔截,攻擊前又毫無先兆,可知此人乃一等一的高手。燕飛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以他一貫把生死視作等閒的灑逸,亦不由心中一懍。
“鏘”!
蝶戀花出鞘,化作青芒,疾斬矛尖。
蝶戀花全長三尺八寸,劍身滿布菱形的暗紋,鑄有鳥篆體銘文“蝶戀花”三字,刃部不是平直的,背骨清晰成線鋒,其最寬虛約在距劍把半尺許處,然後呈弧線內收,至劍鋒再次外凸然後內收聚成尖鋒,渾體青光茫茫,給人寒如冰雪、又吹毛可斷的鋒快感覺。
燕飛不是不知在此際的最佳策略,莫如使出卸勁,帶得對方擦身而過,那他便可廓清前路,由後門竄逃,可是對方這一矛實有驚天泣地的威勢,勁氣如山的迎面壓來,四周的空氣像一下子給他抽乾,不要說卸其矛勁,是否能擋格仍是未知之數,無奈下只好以硬撼硬,比比看誰更有真材實料。
這不是說燕飛及不上對方,而是對方乃蓄勢而發,他卻是匆匆臨急應戰,形勢緩急有別,高手相爭,勝負就決於此毫釐差異。
隨著蝶戀花朝前疾劈,木屑被劍氣摧得改向橫飛,像被中分的水流般,一點也濺不到燕飛身上。
“當”!
燕飛渾身劇震,雖劈中矛頭,仍身不由主地被矛勁帶得向後飛退。
“碎”!
前門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