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屠奉三心中懍然,與這美女交手絕不能輕忽,一個錯失,之前的努力會盡付東流。嘿然道:“事關本人的生死,關某當然做足工夫,否則到死都會是一個胡塗鬼。”
李淑莊目光離開他,投往長流不休的秦淮河,漫不經意的道:“任後是不是身在建康?”
此時天色隨夕陽的引退,暗黑下來,眉痕的新月,現身在浮雲的間縫裡。
屠奉三淡淡道:“任後的事,從不到我去管,我亦管不著。”
李淑莊再嘆一口氣。
屠奉三忍不住問道:“夫人為何-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
李淑莊沒有向他望去,喃喃道:“你這是關心我嗎?”
任屠奉三事前如何猜想,心理如何準備充足,也沒想過與李淑莊會扯到這種話題上,登時湧起古怪的滋味。苦笑道:“夫人是我最後一個賺大錢的機會,我當然關心我交易的對手哩!更擔心著會不會把小命賠進去。”
李淑莊仍不肯朝他瞧過去,輕描淡寫的道:“不是財色兼收嗎?”
屠奉三不自禁地心癢起來,旋又把慾火硬壓下去。同時心中奇怪,自年少初戀的慘痛經歷後,他對美女已是心如止水,練就一副鐵石心腸,只有紀千千能令他心動,但那種感覺是仰慕之情遠大於愛慾之念,但不知如何,這危險的魔門之女,卻能觸動他深心中密藏的某種情緒,令他心中漣漪盪漾。
嘆道:“我關長春雖然愛女色,但更愛自己的小命。當我趕來建康時,確有財色兼收的心,可是見識過夫人的手段後,我不得不重新思量自己的想法,是否愚不可及?”
李淑莊平靜的道:“我們不是說好由你餵我春藥,再任你施展挑情的手法,然後合體交歡嗎?為何忽然又大打退堂鼓呢?”
屠奉三差點想立即撤退,此女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實有無比的挑逗性和誘惑力,配合她平靜的神情,對他生出強烈的衝擊。以媚術論,李淑莊絕不在任青堤之下。
屠奉三摒除妄念,冷然道:“夫人勿要耍我了,關某人這個提議,只是為試探夫人的心意,如果夫人只是要丹方不要我的命,根本不會答應。”
李淑莊終於往他瞧去,雙目異芒大盛,盯著他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仍要來見我?是否嫌命長了?”
屠奉三大感頭痛,這個女人確實非常難應付。一邊回敬她凌厲的眼神,一邊答道:“因為我不想白走一趟,今夜來見夫人,正是要弄清楚夫人的心意。現在只要夫人一句話,我關長春立即拂袖而去。”
李淑莊似又軟化下來,柔聲道:“我又怎捨得讓你走呢?”
目光重投河水,雙目透射出惘然的神色,輕輕道:“這兩天我不時湧起取消我們之間交易的念頭。這麼辛苦幹甚麼,又為了甚麼?有時我真的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對著自己憎厭的人,仍要裝出笑臉,還要千方百計的去討好他。”
她以為屠奉三不會明白地這番話,但屠奉三卻清楚曉得燕飛的看法是對的,因為她已察覺到桓玄敗象畢呈,因而像慕清流般生出意異闌珊的頹喪感覺。今早桓玄受封為楚王,又將司馬德宗逼遷,定使她難以向建康高門交代,所以躲到這裡來,好眼不見為淨。她的心事,屠奉三像她一般清楚。
當經過多年的部署和經營,李淑莊成為建康最有影響力的人之一,但隨著桓玄的胡作非為,她辛苦建立的基礎被桓玄逐一砸掉,換過任何再堅強的人,也會生出心灰意冷之心,懷疑自己是不是正作著最勞而無功的蠢事,而李淑莊正陷於這種惡劣的情況。
她甚至會懷疑其門派的多年努力,到底所為何來?既然控制建康高門已變成沒有意義的事,那還為何要付出大批的金子,以換取他的二十四條丹方呢?
屠奉三當然不會把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