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原式不變,直搠而去,事實上已生出微妙的變化,緩了一線。
盧循生出感應,喝了聲好,左拳忽然消失了,原來是寬大的袍袖往前卷揮,套著了拳頭,右拳則往後疾收三寸。
充盈勁氣的袍袖,後發先至的抽擊蝶戀花劍鋒。如他抽個正著,即使燕飛用的是仙門訣,也要被他抽打得寶刃偏向一邊,如此盧循便可把勁力轉移往右拳,乘虛而入,重創燕飛,至不濟也可以取得先手的優勢。
燕飛冷喝一聲,蝶戀花於高速中生出變化,化前搠為橫挑,正中盧循來勢洶洶的寬袍袖。
水火在劍鋒交擊,爆發仙門勁。
“蓬”!
出乎燕飛意料之外的,盧循的袍袖並沒有被太陽太陰兩股截然相反的真氣激爆炸成碎粉,只是朝內塌陷,現出被包裹著的拳頭形狀,接著盧循渾體一震,斜飛而去,落往三丈外的一叢竹樹旁。
燕飛亦被他的反震之力,震得挫退半步,沒法乘勢追擊。
“鏘”!
蝶戀花回到鞘內去。
盧循落地後仍退了一步,駭然道:“這是什麼功夫?”
燕飛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微笑道:“要知這是什麼功夫,回去問孫恩吧!盧兄確已得黃天大法真傳,非常難得。”
盧循此時臉上重現血色,顯示他有硬擋一招仙門訣的能力,雙目射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沉聲道:“我不得不承認燕兄有挑戰天師的資格,此戰就此作罷。如何?”
燕飛心叫可惜,不過對方終是傳信使者,硬逼他動手怎都是有欠風度,除非他是自動送上門來。何況他更有深一層的考慮,盧循此時的功力猶在史仇尼歸之上,如果要殺他,必須用仙門訣,如用至極限,真元上損耗肯定非常嚴重,且可能反傷己身,如此便更沒法和孫恩速戰速決,好儘快趕返邊荒集。
換句話說,要殺盧循絕非易事。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只從盧循擋劍的這一招,便知他走的是詭變多奇的路子,仿如滑不留手的泥鰍,要拿著他的要害會是非常艱苦的事。
燕飛從容道:“悉隨尊意。”
盧循嘆道:“雖然我和燕兄一向處於敵對的立場,但我對燕兄卻很欣賞。說出來燕兄也許不相信,現在我最想的事,不是殺死燕兄,而是邀燕兄一起到酒館去,坐下來把酒言歡,討論武學上的諸般難題。”
又道:“事實上,自從我得天師傳授黃天大法,便終日沉醉於武道的天地裡,其他一切似都變得無關重要。”
燕飛訝道:“原來盧兄竟有此念,確令我大感意外,在我印象中盧兄一向是冷血無情的人,是那種為求成功,不擇手段者。”
盧循正容道:“人總是人,自有其血肉和感情。燕兄並不是我,不會明白我們東吳本土世族對晉室的仇恨。不說廢話了,天師著我向燕兄傳言,天師會在太湖西山的主峰縹緲峰等待燕兄十天,請燕兄如期赴約。”
燕飛點頭道:“我知道哩!”
見盧循欲言又止,微笑道:“盧兄心中有什麼疑問,儘管說出來,看我會否回答。”
盧循登時敵意全消,欣然道:“首先要多謝燕兄好意。我想問的是燕兄與天師第二度決戰時,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天師歸來後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對天師道的事從此袖手不理。”
燕飛困難的道:“我該怎麼答你?可以這樣說吧!在機緣巧合下,決戰未分出結果前便結束了,但令師卻意外地知道了成仙成聖絕非是痴心妄想,也可以說令師是忽然悟通了至道。”
盧循呆了一呆,然後施禮道:“多謝燕兄指點。”
然後立即離開。
第十二章 兵來將擋
邊荒集,大江幫總壇,東廳。江文清、慕容戰、紅子春、劉